他在等她来。
他知道她会来。
任初心里早如滔天巨浪,面上却仍旧静湖无波。
一曲罢,任初不动,冉有也不动,他笑着,再弹一曲,仍旧是舒舒缓缓的调子,每一个音节都像棉花糖一样,顺着那抬起落下的手指,一个一个弹进任初心里,最后又像棉花糖一样,一点一点融化在任初心里。
甜,是一点点的。
很甜,是一点点的甜慢慢积累起来。
最后……
甜到深处,化为苦。
任初原本交叠着的双腿腾的一下放开,膝盖撞到茶几,发出一声尖利的摩擦,在这个特为安静的场所里,造成一场不小的视线攻击。
这男人,故意的。
良久,颤抖的腿平静下来,任初将手放在膝盖上,然后伸手将白水拿到跟前,轻轻抿一口含在嘴里,然后缓缓吞下。
看着那个舞台上的男人,仅用一把吉他就掌控了全场人的心情,她不得不肯定,这个男人其实已经到了足够游戏人间的实力。
他,其实真的并不觊觎银色在国际上的地位。
第二首曲子又到了尾声,“叮”的一声,终了,任初也轻轻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抬头看向他,一秒钟之后,她站起,面朝酒吧门口,抬脚离开。背后有视线跟随,不是别人,正是冉有的,带着轻轻的笑意,像羽毛一样粘在她背上,风吹不掉,手拿不掉,如跗骨之蛆。
“真讨厌。”任初淡淡评价。
离开酒吧,任初在大街上慢慢行走着,反正再过几个小时,就该天亮了,回不回去睡觉,也没多大关系了。摊开手掌,是一张纸条,她不认识这字迹,却知道这是谁写的。
冉有。
“他在公墓。”
长长舒出一口气,任初将手握紧,那纸条就在手心里被捏皱,然后在路过前面一个街口的时候,被任初随手扔进一个垃圾桶。
迟早,迟早会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回了一趟魏千城的别墅,任初简单洗漱了一番之后,整理好自己,抱着拥有魏千城定位地图的笔记本,坐上了开往公墓的组织成员的车,然后在离公墓还有段距离的地方停下,装作车上没人。
红点显示,魏千城就在附近。
可那红点的信号却时强时弱,熟悉的红点也就时有时无,而每一次出现都在另一个方位,可即便如此,每一个方位都在公墓附近,唯一有区别的,就是它们每一次出现的距离并不确定。
就好像,冯麟在带着魏千城到处奔逃,速度极快,偶尔会路过设有屏蔽装置的地区,将魏千城身上的定位装置给屏蔽了。
看着冯麟换地方的速度,任初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出动那么多人,都没办法将冯麟一举抓获。
他不仅会藏,而且速度很快,更会利用人心盲点。
任初不太记得时间,坐在车里捧着电脑,打了一个电话给任再明:“还有多少时间?”
那般开门见山省去头尾的问题,估计也就知道前因后果的绝少几个人知道了,任再明只愣了一愣,就明白了:“半个月不到了。”
“嗯,还早。”任初淡淡回答,然后挂掉。
任初已经在公墓附近待了整三天了,这三天里,她吃睡都在车上,就算下车透气也是在凌晨人的神经最为困倦的时候。公墓通常都建立在郊区偏僻的地方,白天就人烟稀少,更别说晚上了,是公墓,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任初双手插在口袋里,慢腾腾在公墓里散着步,散个五六分钟再回车上坐着。
派出去的人也不下十个了,个个精英,没一个找到冯麟的。
李万里和王琥那边也是没有丝毫动静,白天的时候,王琥打过一个电话过来问情况,事情并没有进展,那么多人出去找,连魏千城一根毛都没见到。
不得不说,真是狡兔三窟,一窟比一窟更难找啊!
到了第五天,李万里抱着电脑过来了,刚一开车门就跟兔子似的窜了上去,抬头看见双目充血的任初,他愣了愣,然后伸手按了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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