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千城笑意里多了一分苦涩,然后压低了声音:“我就只是你的保护人啊!”
任初注意力集中,没理会魏千城这句话,突地低下头去,伸手去碰那根铁链。猛然间,破空之声响起,任初伸手将魏千城一把推开,然后自己迅速偏头,一柄小刀从背后直射而来,魏千城后背撞到墙上,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被这不轻不重的一记推,很快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而那柄小刀则正好插在魏千城刚才站着的地方,刀柄因为巨大的力量加注而在微微晃动着,几秒钟后,断裂,一半在墙内,一半在地上。
任初心下大骇,赶紧要扑到魏千城身边去,紧跟着又是一柄小刀带风而来,任初也不管,仍旧笔直冲向魏千城。
魏千城抚着心口,抬头便见任初如同猛虎扑食般向自己扑来,而与此同时,那柄小刀已经撕裂空气,带着急急风声笔直刺来。
“阿初!”他惊呼出声,却已无法阻止她奔向他的速度。
“叮!”
一声清脆过后,魏千城瞪大了眼睛,任初已经扑进他怀里,而那柄小刀硬生生被任初的后脚跟踢向下水道洞顶,全根没入。
那一刻,他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怀中的人双手紧紧环抱住他,随后站起,然后决绝转身,挡在他面前。
那一眼神的坚定如冰,化不去的高山之雪,散不开的旭日暖阳,解不掉的今生爱恨,不管我是不是你的任务,不管你是不是只为了任务不失败而出现在我面前,我想着,大概我爱你,可能爱到生命深处去,再也取不出来了。
魏千城伸手抱住任初,将自己满是鲜血的脸庞紧紧贴在任初背后。
阿初……
阿初……
察觉到背后魏千城的不对劲,一想到他全身是伤,刚才又被自己推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伤势加重了,任初不敢动,轻轻问了一声:“你怎么了?很疼?”
魏千城摇头,却仍旧紧紧抱着,他闭着眼睛,他没有力气,可还是努力让自己抱紧她,让她更靠近自己,身体和心。
阿初,如果我不是你的任务,如果我不是,你还会这样对我吗?
这个问题,魏千城没有问出口,他隐约知道答案并不会如他所愿,所以他不问,就当……做个梦吧。
不远之处,一个拐角,一个微微佝偻的黑色人影站在那里,手中上下抛接着不断闪着银光的物体。
任初知道,那是可以结果人性命的东西。
“正好,都给我儿子陪葬。”那人一口粗哑的嗓音,那般熟悉,是当日她第一次被绑时,坐在她面前对她说并没想过要她命的男人,这里恶臭弥漫,空气稀薄,那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也被牢牢覆盖。
可任初知道那是谁。
冯麟。
他们一直妄图引出来的人。
“我们又见面了,丫头。”话音刚落,冯麟手上正上下翻飞的小刀就已经飞了出来,刀尖银光闪烁,在这个光线昏暗的下水道里竟然亮开了一小片天地。
“叮!”
任初迅速抽出裤腿里的匕首,反手一挡,小刀被撞开,堪堪落入下水道污浊的臭水里。
顷刻间,脑中电光火石一闪,任初嘴角扬起,伸手没入刚才那柄小刀掉落的地方,没多久将其摸出,随后转身便朝魏千城脚腕上的铁链狠狠一砍,“嚓”的一声,铁链断开,而那柄小刀也就此成了废物。
她当然舍不得拿自己目前为止唯一的武器来做这危险的举动,不过用别人的嘛,还是可以的。
因为,任初并不确定自己如果失了武器后,能不能仅凭肉搏赢过这个堵在前路上的亡命之徒。
一条路,两个出口。
前进,不可,有拦路虎。
退后,不可,拦路虎会变成饿狼追逐,而他们则变成狼狈奔逃的小白兔。
怎么办?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