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言顺地嫁进孟家。这是她心中之痛,所以有时候,看到明玉,便会不由自主地生起一股子的厌恶。
“我去瞧瞧。”
明玉没想到来开门的是沈蓝双,站在门口,不由有些愣住了。
“沈姑娘……”明玉的脸色不由有些尴尬起来。
沈蓝双倒是笑得一脸春风和煦,柔柔问道:“天色已晚,怎么明姑娘这时候来府里,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吗?”
“瑾瑜师傅在吗?我有急事要找他。”
沈蓝双却不理会明玉的“急事”,只慢慢悠悠道:“瑾瑜哥哥是在府里,只是他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见。明姑娘还是请回吧。”说着,便要关门。
“等等,”明玉一把拉住大门上的铜环,“你都没去和瑾瑜师傅说过,又怎知他不见我?”
沈蓝双笑了笑,问道:“瑾瑜哥哥叮嘱过,不见任何人,不知明姑娘有什么特别之处,不算在这之内?姑娘是候府千金,还请自重,天色已晚,若是姑娘不便,我可以派辆府里的马车,送姑娘回去。”
沈蓝双虽语声柔和,可她那一副俨然是女主人的模样却让明玉无言以对,一下子黯然起来。
她自是不会要沈蓝双送的,只是她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吓退的人。明玉咬了咬唇,心道,不让我进去,我自己还不能想办法吗?
关上了门,沈蓝双便往自己院子里去了。孟瑾瑜根本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埋头处理着手头的事情,宣王爷和太后的倚重,使他一下子成为了如今朝堂上下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可责任却也是不小的。他不善人情交际,也知道现在府里的这些事都是沈蓝双帮着母亲在处理,他便也默许了。至于以后,现如今国家正在危难之中,他还尚未来得及想那么多。
孟瑾瑜写了一会儿手帐,便起身倒了杯水,歇息歇息。却听见外边院子里“哐啷”一声,似是砖瓦掉落的声音,起初他只道是野猫翻落发出的声响,便也没在意,不一会儿,又听自己窗格上“笃笃”几下。孟瑾瑜走过去,推开窗子一看,透着皎白的月光,只见外面的女子浅浅一笑,嗔道:“瑾瑜师傅如今好大架子,连府门可都不让人进了。”长发如瀑,明眸如珠,不是明玉又是何人?
这个时候突见明玉,孟瑾瑜又惊又喜,赶忙打开房门将她迎了进来。明玉的一身绿衫子上沾上了些尘土,看起来脏兮兮的。孟瑾瑜替她掸了掸,问道:“怎么这时候来了?是有急事吗?为什么要翻墙进来?”
想起刚才沈蓝双不友善的表情,明玉心里便生出些怨气来:“还不是你的好未婚妻,说是你的意思,任何人都不见,便将我撵了出来。这不,我没办法,才翻的墙。”
提起沈蓝双,孟瑾瑜心中对明玉满是歉疚,声音也不由放柔了:“是我不好,这阵子没法顾及府里的事,母亲又信任她是个能帮手,便……对不起小玉,让你受委屈了。”
他说得如此诚恳,倒勾起了明玉的伤心事,忍不住,落了几滴泪下来。
“好好的,怎么哭了?”孟瑾瑜赶忙拿出一块干净帕子,要帮明玉拭泪。
“瑾瑜师傅……我听,我听姐姐说,太后不打算救皇上了,是吗?”明玉抬眼看着孟瑾瑜,一字一顿地认真问道。
今日早些时候,明玫回了府里。皇后回府算是大事,可事前没有明文诏书,也没有通禀,明玫也未着皇后冠服,只是穿着平常衣衫到了府里。
一到府中便哭着问明言正是不是太后已经决定放弃皇上了?明言正一脸愕然,自是回答绝不可能,不论如何,皇上是太后的亲生儿子,虎毒尚且不会食子,母亲又怎么可能舍弃儿子呢?
可是明玫泪眼涟涟,只说,已经听下面的人说了,这是明侯、孟瑾瑜、宣王和太后一起商议的结果,只给北疆人财物,不肯割城。还问明侯是不是真的?
明言正一时无语,只能安慰女儿,劝她回宫,还道太后是一定会竭尽全力救皇上的。
明玉虽在一旁,可是却从未见过姐姐如此伤心欲绝,那一刻,她突然有些明白了姐姐那个时候用尽手段、拼劲招数想要留住赵云彻的感情了。
也许真的爱一个人就会如此,此时的她,是不是皇后都已不重要,她只是将自己当作赵云彻的妻子。
其他人或许考虑的东西会更多,可是对明玫而言,只要丈夫平安归来,那么其他的一切,都已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