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得身后。
他得气息如此接近,孟瑾瑜将手环过明玉的腰,牵住前面的缰绳。明玉被他这样拥在怀中,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不管相隔多久,再相见,仍会有心动的感觉。
二人一马行走再茫茫夜色之中,马上的两人都希望,但愿这条路能长一点再长一点,最好没有尽头……
然而,皇后的担心在没过多久便成了现实。太后本想拖延时间,再派人与北疆谈判,表示愿意多出一倍的财物赎回皇帝,可是没想到铎力可汗在收到来使去信后,一怒之下便做了一个决定。他将赵云彻当作人质,以他作为叩开边疆关口的令牌,带着赵云彻,从玉书关一直到嘉陵关,每一道关口的守将因看到被北疆人牢牢拿捏再手中的皇帝,皆都不敢妄动,无奈之下,只好大开城门。
铎力没想到这一招竟这么好用,便一鼓作气,带着赵云彻一路南下,没到一个月,竟已带着自己的兵马往大楚都城来了,他们的速度相当之快,不过半月功夫,便已到了京城外的吉庆关了。
太后和宣王万没有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得这样不可收拾,甚至让他们连喘息的余地也没有。朝中几位重臣一连几天都呆在勤政殿没有出来过,不停商议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有人提议,应该出兵拦截,还有人提议不如答应北疆人的要求,将五座城池给了他们,让他们将皇上放回。但其实大家心里都十分清楚,白羽军刚打完仗,本就疲惫不堪,再加上皇上被俘,军心已失。白羽军是大楚最精良的军队,可是现在腰指望他们去抵挡这一群长驱直入、气焰嚣张的北疆人,似乎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而这时候,比死还难受的莫过于被困在敌营,被当作通关令牌的赵云彻了。原本怀着一腔雄心壮志,想要建立伟业,将北疆任彻底赶出中原大地。谁料风云莫测,因为一时的不慎,因为小人的出卖,一步错,步步皆错。从前高高在上的天子一朝跌落,如今被人要挟。每每铎力将他捆绑着退到城门关口的时候,那个时候,赵云彻是真的想过去死的,甚至,在玉书关的时候,他是真的用自己的头去撞了城门,他在心里悲凉地想着,不如就这样死了也好,至少也算是死得有尊严了。可是铎力哪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自那次以后,铎力便派人日夜不停地看守住赵云彻,吩咐手下,绝对不能再让他寻死,就是一根毫毛也不能少!对铎力来说,赵云彻可是他的秘密武器,是他可以用来不费吹灰之力就侵入大楚的最佳工具。
太后寝食难安,她虽能干,但毕竟也是一界女流,先帝在位的时候,她从未涉及过朝政,如今,面对这样严峻的局势,她虽时时提醒自己保持冷静,要以国家大局为重,但心里却总是不免关心则乱,再加上明玫时常来她这里询问赵云彻的消息,也搅得她有些心烦意乱。
好在,太后还是一个果断之人,她思虑再三。一日午后,便将宣王、明侯和孟瑾瑜三人召了过来。
她原本明艳的脸庞已是添上了疲惫和沧桑,她看着三人,忍住心中的痛楚和焦虑,只是语气平淡地说道:“哀家生怕自己作为母亲会做出有损于家国的决定,北疆的这件事,哀家再不打算过问了,如何处理皆交给你们三人去做决定。”她顿了一顿,颇有深意地看了宣王一眼,“事已至此,彻儿的安危已不再是最重要的,大楚的百年基业才是我们不可舍下的。你们三人里既有皇子,也有皇亲和国家重臣,哀家相信,你们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大楚的将来。哀家少一个儿子不算什么,但大楚却绝不能就此毁在咱们的手中。”
太后说着,不由眼中含泪,早已想好的话,真的到了嘴边,却又不由哽咽了起来。末了,再叹一声,拍了拍赵云宣的手道:“哀家相信,你会带领众臣解决这场的危机的,是吗?”
宣王不敢作声,回头看了看明侯和孟瑾瑜。明言正对太后说的这番话也了然了,便说:“太后也不必就如此悲观,京城之内,咱们的兵力还是有的,若是北疆人真的敢贸然闯入,咱们大楚的男儿也必定不会坐以待毙,无论如何,也一定会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的。还有乌渊,他们是我们的友邦,如今大楚遭难,臣相信,他们也必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孟瑾瑜从头到尾站在一旁冷静地听着,从几日前群臣的商议到今日太后的托付,他知道如今的大楚已是大厦将倾,但最怕的倒不是北疆人立时三刻就打进来,最怕的却是大楚内部的人心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