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眯着眸子看过去,真是常年打雁的被雁啄了眼,他还真没想到,今时今日这路上还有这不开眼的土匪,还偏偏傻不拉几的劫到了他的头上。刚刚还夸了袁覃,说这小子今时不同往日,这就出了幺蛾子。
背着身子闲庭信步的走了两步,嘴边噙着一抹笑意,“哪条道上的好汉,报上名来罢。”
当即有个尖嘴猴腮的骂咧咧的道:“瞎了你的狗眼,怎么跟我们老大说话的,还想知道我们老大的名号,就你也配,爷爷说出来吓死你!”
那老大这会儿气性倒是好,拍了拍雄厚的大掌,拱了拱手笑道:“诶,小三儿,做鬼也得让人做个明白鬼不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关岳是也。大兄弟到了下边别怪哥哥,都不容易,哥哥也是为了生存。”
旁边的小三儿跟着迎合道:“就是就是,嘿嘿,你这小娘子我们老大也会给你照顾好的,保管比跟着你舒服。”
刚刚江鹤掀帘子时,被红彤彤的火把一照,有眼睛的都看到里面那个小娘们儿是个风流人物。软的跟没骨头似得缩在男人怀里,那小模样,看不清脸都能酥了半边身子。小三儿搓了搓手,美滋滋的想着,希望等老大玩够了也赏给他快活快活。
眼前围住的大约有三十个人,都是人高马大杀气腾腾的。不过除了开头的几个人骑着马,剩下的都是徒步,手中拿的兵器也不怎么趁手,江鹤大略扫了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想必是之前清理山头时的漏网之鱼。
江鹤在土匪堆堆里藏头藏尾了这久,却没有被同化,也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也不拿佩剑,淡淡道:“一起上罢,早打早了,我媳妇儿一会儿该醒了。”
关岳嘿嘿一笑,转脸又变了脸色,觉得这小子真狂的没边儿了,大着嗓门吼道:“你大爷的,少拿老子开涮,少拿歪的斜的来忽悠爷爷。兄弟们,既然这小子不识抬举充大头,咱们也别客气了,一起上吧。”
娇娇躲在帘子后面紧张的盯着江鹤,这会儿见他周围乌泱泱的都是人,他手里还没个兵器,就急的红了眼睛。就算他是头猛虎,可这单枪匹马的森林之王也抵不过一群饿狼的撕扯啊。
娇娇也不敢吭声,怕他分心,怕给他惹麻烦。小手在暗格里摸索了一把削水果的小刀,咬着嘴唇哭都不敢哭。
江鹤背后好似长了眼睛,一个回旋踢把两个近身的人踢倒在地,冲着马车柔声喊道:“别哭,乖乖。”
娇娇身子颤了颤,眼泪不要钱的就掉了下来。他这么疼她,比父皇还要疼她。再没有心的人,也要感化了。她又不是石头,虽然总是在感动的不得了的时候暗暗告诫自己不要被这个男人迷了心。但是她知道,不知不觉间,她的心早就迷了。
哭的不能自已间,就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端着把弓箭冲着江鹤的后背比划,双臂伸张,弓箭就发了出去。
娇娇肝胆俱裂,哭着提醒江鹤,“夫君小心!”
二人结成夫妻时日也不短了,日日耳鬓厮磨坦诚相对,她喊过他许多次夫君,从刚开始的不情愿,到后来的习以为常。
江鹤以往也是得意的,看,小丫头跟我倔,还不是老老实实的跟着我。可是听了这一声情真意切的呼唤,江鹤才知道,那都不算什么。只这一声就能要了他的命去,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被震得晃了位子。忽的一霎,春暖花开。
本能的回头去望,就见他的小丫头手脚并用的从马车里滚了下来,拿着把小刀跟个小疯子似得跑了过来,映着火把那小脸上的泪水被照得亮晶晶的,边跑边夫君夫君的喊着。
周围的人这样多,说话声,咒骂声,还有杂七杂八的不成样的兵器碰撞声……这样的喧哗,他却只把那一声声的呼唤听进了耳朵里。
娇娇眼睁睁的看着那柄箭刺进了江鹤的胸膛,他好似刺中了要害,只傻呆呆的望着她迷离的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娇娇这下子真吓坏了,嗷的一嗓子就冲了上去,没头没脑的拿着小刀就乱挥一通。关岳几个见了她的小模样都只顾着留口水了,这时候见小美人这样也舍不得强来怕伤了她,竟然被娇娇没头苍蝇似得越过人墙挤到了江鹤身边。
扶住人就一阵乱摸,嗓子眼堵得厉害,哽咽的说不出完整的话,只一声声儿的问着疼不疼疼不疼,不要死。
江鹤这样的身手,别说他本来就注意到了那背后放冷箭的人,就是没注意到要想躲开也是绰绰有余的,只是被娇娇那一嗓子给喊得失了三魂七魄,一时躲避不及硬生生的受了这一箭。
这点伤他还真不放在心上,不过是留点血,回头留个疤痕,大男人家家的小菜一碟。这会儿却有些后悔,笨拙的抬起手给娇娇擦眼泪,柔声哄道:“好乖乖,不怕不怕,夫君没事,别哭了,哭的你男人心都疼的抽筋儿了。”
娇娇怎么会信,那箭这会儿还插在他后心上呢,她垫着小脚想把那汩汩而流的血堵回去,袖子都湿透了就是止不住,吓得小脸白的跟秋霜似得。
江鹤越发的温柔,低头把小脸上的泪水吮去,笑道,“我的好丫头哦,你可别哭了,别回头这受伤留血没死成,却被你哭的心疼而死。”
关岳一行人看傻了眼睛,这二人也忒不拿他们这些亡命之徒当一回事儿了。自从青城换了城主,周围的一些城池慢慢的也都换了主人,这些新城主虽然不是一国的,但是行事儿倒是颇为相得,一个个都跟强盗土匪过不去,平日里在山窝窝里眯着还好说,一出头就派兵来打。他娘的打了还不算,竟然还要从他们嘴里把抢来的肉都夺回去!
可是他们这些人,不靠着劫别人的富怎么济自身的贫,虽说被打怕了,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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