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起来至少能揍死睚眦……昨晚那几十上百个叛军,根本就威胁不到她。
而反观这边,夏洛荻只是个柔弱的青天大老爷。
此时此刻,青天大老爷正让人开了船舱底部监牢的门,叫来御医给朱瑶兮换好了手腕上的接骨膏。
“明明我花了那么多心思,这位魏主却一点也不肯多看我一眼。”朱瑶兮坐在木板床边,像个小丫头似的晃着腿,对监牢外的夏洛荻笑着说道,“到底还是女人会关心女人。”
牢门大开着,夏洛荻站在门口,道“还你的赌注罢了,你到底出不出来?”
“我不出来,无端挨了冤枉,岂能没点脾气?我要封琰请我出去。”
“你那是冤枉吗?”
“你不说真相,那就是冤枉,可惜你输给我了,要为我说一次谎。”
夏洛荻看着朱瑶兮那被封琰“主动”牵过的手如今的惨状,道“那我希望你下次赌注,是他主动摸你的脑袋,你敢赌,我必跟。”
毕竟比起她们之间的简单粗暴……那还是封琰最粗暴。
朱瑶兮道“不了,我的手能赌两次,脑袋只能赌一次,还是放最后吧。哎,帝江关快到了,我想喝酒了。”
夏洛荻“此船是水军所用,军中无酒。”
“无聊。”朱瑶兮摇头晃脑地想了一阵,道,“我记得帝江关后面就是潞洲吧,潞洲有个子牙楼,有名酒‘愿者来’,你们当地主的,得给我弄一瓮来。”
夏洛荻听到“子牙楼”之后,脑中似乎闪过了什么,目光古怪地看着朱瑶兮“你怎知潞洲子牙楼有名酒‘愿者来’?这是老酒客才晓得的,店家从不予生人。”
“秘密。”朱瑶兮笑道。
这时,有军士进来,抱拳行礼“娘娘,陛下刚议事罢,正在找您。您若不上去,陛下怕是一会儿要下来。”
“知道了。”夏洛荻略一沉吟,并没有离开,对朱瑶兮道,“你不是喜欢玩吗,要不要再赌一把?”
朱瑶兮来了兴趣“怎么说?”
夏洛荻耳尖微动,已然听到船舱上有个熟悉的脚步声,道“待会儿封琰进来。我一句话,他一个眨眼间就能对你拔刀相向,若我赢了,你要把你知道‘愿者来’的秘密告诉我。”
朱瑶兮失笑道“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夏洛荻道。
“一句话,一个眨眼间就可以?”朱瑶兮确认了关键。
“对,而且不是以你伤我的前提。”
朱瑶兮看着她的神色,笑意渐渐敛起,脑中已然电光火石地想过许多利害关系,但终究想不到夏洛荻说的“这一个眨眼间”,会是怎样的话。
她很肯定魏主并不是那种被女人牵着鼻子走的傻子,就算夏洛荻装作被她推下船去这种下三滥路数,也不可能让一国之主就这么直接拔刀相向。
毕竟她才因为封琰受过伤,该是怎样的瞎子才会对她这个美貌的弱女子拔刀相向。
“我不信。”朱瑶兮眼看着封琰看她们相谈正火热,一脸怪异地靠近过来,自信道,“我赌他不会,至少犹豫三息。”
“那就行,你要什么赌注?”
朱瑶兮的目光在夏洛荻身上扫了扫,道“我赢了,从今天起,你要开始像庙里的尼姑一样守戒律。”
夏洛荻谨慎道“剃度吗?”
朱瑶兮“不剃,还没到那份上,女人何必为难女人,我最多为难你的五花肉。”
说话间,船舱的门打开,封琰从上面按着刀下来,径直走向夏洛荻,刚好就听到朱瑶兮说的什么“五花肉”云云“你们在聊什么五花肉,什么意思?”
夏洛荻抬手指着朱瑶兮,对封琰道“她骂你是猪。”
“……”
不到一个眨眼间,朱瑶兮身形一动,兔起鹘落间,她原来坐的地方就被飞来的刀横着劈断了身后的木窗。
五花肉震怒“你骂我?”
“你可以的。”朱瑶兮见势不妙,直接从破开的窗户翻到了外面的走道上,远远留下一句话,“你耍赖,我总会赢回来的!”
眼见她落荒而逃,浑然不似一个才脱臼的柔弱女子,夏洛荻感慨道“我现在相信她是真的惜命了。”
随后她拉住看似要追杀出去的封琰“别去了,她到底是和亲的主客,杀之除了激起北燕士气毫无作用。”
“我怕她?”封琰骂骂咧咧地收回他的刀,“等回去就把这婆娘做成烧猪肉。”
夏洛荻晓得昨天到现在,封琰好似因为火场的事有所芥蒂,一直没敢找她说话,待他冷静下来,才抿了抿嘴,拽了拽他的衣角,道“其实……我也骂了。”
而且上头之后,和朱瑶兮差不多抢了一夜五花肉。
他该不会生气吧,毕竟男子汉大丈夫,谁都不喜欢无端端挨骂……
封琰扭过头来“真的?我不信,你再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