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带回去继承皇位,得割肉放血。”
……
另一边,睚眦打下了那鞑靼力士之后,大魏算是保住了面子,除了少数忧心忡忡的人,其他人接着奏乐接着舞,好似根本不在意这个小插曲。
“其实说起来,这西陵公主虽然狂妄,但也有可能是北地民风所致,往后在我魏宫中多加教导,也能出落得三从四德。”
有酒醉的老臣如是说着,拉着闻人清钟道,“你也觉得在理吧?”
“在理、在理,对贤妻良母挑剔,劝风尘女子从良,还是大人中庸学得好。”
“哎你……”
闻人清钟挣脱了那些人的纠缠,早早离开了宴会。
走到宫门外时,闻人清钟本想跟过去,却瞧见睚眦站在宫门口,面无表情地朝他打招呼。
“师伯好,吃饱喝足了吗?”
睚眦拦路的时候,十有八九想对他这把老骨头动手。
闻人清钟立时定住了步子,站在三丈外人来人往的地方,道“师侄在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问你件事。”睚眦道,“我爹破获江南豪族养死士的案子时,卷宗你有过过眼吧?为什么当年其他小孩都找到家人了,只有我的籍贯册子上被虫咬了?”
那都是闻人清钟在户部的时候的旧事了,他怪异地看了一眼睚眦“怎么想起来问这个,刑名案件问你爹不是更恰当?”
“就是我爹说的,被虫咬了。”
“那问我也没用,第一手的卷宗在你爹手里,我当年在户部的时候,拿到的都是整理后的二手。”闻人清钟微微一眯眼,道,“这条宫道是外邦使团散场的宫道,你遇上谁同你说了什么吗?”
“没用,随口问一问而已。”睚眦也没有追问什么,此时,一股子羊膻混着酒的味道飘过来,几个形状粗豪的鞑子自宫道出来。
其中一个,就是今日宴上的阿赤台。
此刻他醉形醉状,或许是远远看见睚眦,更是怒从心起,一脚踢倒那丢人的力士,用鞑语骂道
“你怎会这般没出息,叫我失去了瑶兮!凭什么……那魏主只不过是因他是皇帝的儿子,便能坐拥天下,拥有这样的美人!我半生从草原各个部落里一刀刀征战、厮杀来的雄鹰,现在却要终身孤老了!将他逐出我的亲卫队!不准他上船!”
那力士自从输了之后,就满面羞惭,一下子被阿赤台抛弃,连忙认错。
“请可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
“滚。”
阿赤台骂着,跟着众人离开,在宫门口骑上马走了。
那力士连忙跟上去,追在马后,狼狈非常。
“他们在说什么?”睚眦问道。
“那力士输给你,被他的可汗抛弃了,正在求那些鞑子不要抛弃他。”闻人清钟翻译道。
睚眦“哦”了一声,看着那力士的背影,皱了一下眉头。
“你可怜他?”
“手下败将,我可怜他做什么?”睚眦马上转移了话题,“鞑靼使团是第一次来炀陵,又是除燕以外的第一敌国,按理说鸿胪寺应该全程监视,怎会直接放他们进来?”
“那可汗之前不在鞑靼使团里。”别人不知,闻人清钟很清楚,“鞑靼使团一共六十四人,其中有十二人是原定可以入宫上贡的,中间绝对没有可汗阿赤台,他是不知何时中途进来的,至于之前在哪里,或许是混在其他邦国的使团里、或是提前以胡商身份来了炀陵,则不可查。”
睚眦瞥了一眼那些鞑靼人离去的方向,道“他倒不怕死在这。”
“他不能死在这儿,如陛下所言,他一死鞑靼群龙无首,大有可能直接并入北燕版图。”闻人清钟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养鞑子如养狼,平日喝主人的血,战时拆敌人的房’。”
睚眦当然也听说过鞑子的凶名,道“朝廷不杀他,送他回鞑靼不就是了?”
“万一有人要杀他呢?”闻人清钟道,“我是说,万一那个钓他来的西陵公主,就是要他死在魏国呢?”
今日鞑靼在天下人面前得罪了魏国,他出事在外人看来也是该然。
至于后果,那无外乎就要打仗了。
“你该和皇帝说这事。”睚眦抄着手离开,“我管不着这些。”
“睚眦。”闻人清钟叫住他,“说句难得讲良心的话,生你者或为天地,养你者是大魏百姓。生恩与养恩,你自有计量。”
睚眦“哼”了一声,吹了声马哨,骑上小白马离开了。
当晚,夏洛荻没有睡,坐等朱瑶兮回复的时候,得到了一个消息。
鞑靼可汗死在使馆,现场只有睚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