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记忆很模糊,有些事卫绛已经记不清了。拜奠完之后,墨华告诉她今日之事莫对别人说起,她更是好奇他的身份了。
卫绛旁敲侧击,问:“你爹娘是哪里人?你们从哪里搬来的?”
墨华一听便知其意,而后随便扯了个地方。卫绛不信,直接揭穿他的谎话,说:“你明明是从都城来的,我听得出口音。”
墨华暗暗吃惊,自他儿时起,他就有意改掉都城口音,没想她竟然能捉到蛛丝马迹,不过有些事她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想着,墨华温柔浅笑,问她:“如今还听得出来吗?”
卫绛摇摇头。“听不出来了,但你刚才为何骗我?”
墨华蹙眉,貌似有些为难。“我不是有心要骗你,只是有些事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卫绛听了这话显然不高兴了,两辈子都跟着他了,他还有所隐瞒。
卫绛翻他个白眼,好声没好气地问:“你我都成亲了,有什么事我不能知道?”
墨华听出她生气了,想了会儿便道:“就是因为你我成亲,所以有些事知道对你没好处,你只要知道我心向着你。过去的事我们一起忘了,从今往后好好过日子。”
“过去的事……”卫绛觉得他话中有话,忍不住追问:“你不想报仇了吗?”
听到“报仇”二字,墨华心里惆怅,一时半会儿不知怎么说起。若没成家,他能随意施展拳脚,而眼下他有了妻,心中多了份顾忌,报仇二字不知不觉就变遥远了。
墨华回眸看看那棵老松,想到家人死后连碑都不敢立,只能埋在树下,仇恨便燃烧得炽热,不过他一见到卫绛,怒意便成了无奈。
眼下惟一知道真凶的杨二爷已死,线索全都断了,若要报仇也不知从何而起。他想起林采晏在婚宴上曾说:“天下之大,但要查清一个人的底细并非做不到。”如今天底下知道他是谁的只有九泉之下的亲人以及当初杀他娘亲的人。
若真是如此,贤王逃脱不了干系,他是什么样的人物,前世的墨爷最清楚了。忽然之间,墨华有些后悔与卫绛成亲,怕连累到她,不过转念一想,若连心爱的姑娘都保护不了,还配叫墨爷吗?
墨华闷声半晌,不过卫绛多半也猜到他的心思了。
记得上一世,她刚与墨爷相遇时,他就像个游侠,没有家,只有船和她。
没有家的人不必顾忌,哪天死了也不会有人惦记。眼下,墨华定是担心连累到她,所以才不提报仇之事。
哎,他也太小瞧她了。
卫绛轻叹,不由握上他的手说:“既然你我已成亲,咱们就是一条心了。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跟着做;若你今天死,我明天也跟着去了。”
什么话!墨华沉下脸。
“别乱说。”
“好嘛。”卫绛嘟起嘴,摇着他的手臂撒娇。“总之,你别担心,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墨华欣慰,不由拥住她,亲吻她的额头。无意之中,卫绛又看到那隐约的纹,暗暗把它记下了。
之后,他们离开万石山,集市买了鱼肉蔬菜,准备回家做顿饭菜。
“挑几只贝、红蟹,海带爱吃。”
墨华不忘嘱咐。卫绛知道他与海带感情不一般,买完之后,她却故作愠怒道:“你对海带这么好,我可要吃醋。”
“吃哪门子醋,他怎么比得过你呢。”墨华边说边替她拎螃蟹和两条鱼,鱼儿不听话拼命甩尾,溅了他一生腥。旁人见之不由嗤笑,嘲讽这男人没样子,竟给老婆打下手。
墨华知道别人在笑他,不气也不恼,反而把卫绛手里的篮子也接了过来。
“你手受着伤,不能提重物,这些都我来拿吧。”
话音刚落,前边忽然响起一声尖笑,卫绛还没抬眸就闻到一股脂粉味,浓重得直冲鼻。
“哎哟,我想是谁这么眼熟,原来是墨少呀,你多久没来我这了?原来是有了新欢不要旧爱了呀。”
这声音又尖又细,就像卡着喉咙吊起嗓。卫绛一听就知道是墨华的风流债,不由朝墨华穷翻白眼。
墨华觉得有些无辜,上辈子他的确与春香好过,但这辈子他可清白得很,处男之身一直留到洞房花烛夜。
未曾想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卫绛就掀起袖管教训春香去了。上辈子在花楼,她可没少受春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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