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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卫绛咬起牙,握紧拳头,骂咧道:“这王八蛋,看我怎么收拾他!”
“别!别这样,是我不对,是我自找的。”
卫珍儿忙不迭地解释。原来是她昨晚上去找林采晏,林采晏正与新来的侍姬喝酒耍杯子,还在抽烟霞。她一生气就与林采晏争执起来,扫了人家的兴。
林采晏怒喝道:“你算什么东西?!”而后就一拳打在她脸上。
卫珍儿本是花容月貌,最爱惜自己脸蛋,但入贤王府之后,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她竟然习以为常。
卫绛听后怒其不争,恨其无能,只道:“若你好好地留在云海洲,谁敢这样动你?你可知你走后不走,爹爹都急出病了。从前你总说娘和哥哥偏心,只对我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在卫家,爹爹最疼爱的是你,娘和哥哥也对你好,而我做这么多事,爹爹生病的时候依旧唤着你的名字。你是我们卫家的珍珠,可瞧瞧如今,你真是自己作贱自己!”
卫珍儿听后沉默不语,她垂眸落下一滴泪,然后不自觉地抬手拭去。
卫绛又道:“今天我要和林常鸿他们去找宝船,不知何时能归。若是我回不来,你就去九重山找爹爹,他已经少了个女儿,不能再少另一个了。不管你做什么,爹爹不会怪你的。”
卫珍儿听后不由抱住卫绛号啕大哭,嘴里喃喃道:“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卫家,如果一切能重来,我定不会这么做。”
如果一切能重来……
卫绛不知此生了结,是不是还能重生。
没时间了,卫绛撒开卫珍儿的手要走。临走之前,卫珍儿求了她一件事。
“请放过他吧,不要杀他。”
卫绛看着可怜到卑微的姐姐,思忖半晌,而后点头道“好”。
午时过后,船准备出海。
卫绛随林采晏到船埠,就见旌旗招摇,猎猎作响。万里无空的晴空海鸟翱翔,时不时落在旗杆上,真是个好兆头。
“卫姑娘请吧。”
林常鸿让她上船,卫绛回眸看到几根长矛正对着她,也只能听命去了。她上去的时候瞥了几眼,这些船工、副手都是老跑船了,要骗他们似乎不太容易。不过既然从没有人找到过宝船,那么这伙老船工也辩别不了真假,所以卫绛又放心了。
起航之前,为求龙王护佑需得祭祀。卫绛敬上香,再往海里倒上三坛酒。她架势熟练得很,看起来是老手,不过她年纪太轻,阅历终究有限,不禁让几个老船工怀疑,其中有人就悄悄地找林采晏,说是其中有诈。
林常鸿本就疑心重,经别人这么一说,更加怀疑起卫绛的目的。忽然,他下令把起船时辰靠后,准备好好审问这个鬼丫头。
卫绛听到不起帆之后便知不妙,她想逃走,然而附近守卫重重,还有林采晏死盯着她,想必跑也跑不了了。
过片刻,林常鸿来了,他还带着那老掌舵,这老掌舵想邀功,自是不会放过此等机会,连看卫绛的眼神都是咄咄逼人。
“卫二姑娘,刚才你给我的图,我看过了。但其中有一两点疑处,还需要你解释。”
林常鸿冷笑,说罢就让左右副手把海图给卫绛看。这海图是卫绛编的,她大致标了个方向,但具体是什么航线,她自己也不清楚。老掌舵定是看出其中蹊跷,前来对质。
卫绛冷笑三声,道:“既然贤王不放心我,那就别听我的好了,正好我可以打道回府。”
说罢,卫绛抢过海图,撕个粉碎往海里一洒。
林常鸿大惊,似乎没料到卫绛会有这一出。
卫绛又道:“我想贤王此图定有副本,你可以让几位老师傅按他们的航道带你去。至于我,随便你处理好了。”
说罢,卫绛往地上一坐,翻他个白眼。“我不去了!”
林常鸿被她这般虚晃一枪,有点慌神,毕竟卫绛拿得出秦王铜镜,想必她定要比这些找来掌船的人清楚。
林常鸿立马由怒转笑,放软了姿态。
“卫二姑娘何必如此,我们既然已说好,那就按原先的计划做就行。再者,你姐姐还在我们王府,不是吗?”
提到卫珍儿,卫绛脸色突变,她朝林采晏看去,林采晏似乎也微怔,但随后他又变得木讷了。
“行,那上了船都得听我的,至于这位师傅嘛。对不住了,他不能跟我的船走。”
老掌舵一听,当即就发怒,大骂道:“你这丫头片子懂个屁,我在海上五十余年,什么风浪没见过!你的图分明是骗人的!”
卫绛两手一摊,回他:“那你带贤王去呀。你知道我们要到哪儿去吗?”
老掌舵没了声,无法辩驳。
林常鸿奸笑道:“卫二姑娘,你也是聪明人,知道和我耍花招没好处,所以上了船之后,你可得处处当心呀。来人……把这船夫撵走!”
“哎呀,这可使不得呀,如此一来,咱们就少人了,船走不了呀。”
“谁说少人了?”
忽然,传来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使得卫绛心头一震,她万分惊诧举目看去,就见墨华款步而来,他嘴里叼着烟杆儿,浅笑和煦,一如当年的墨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