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周围聚成一圈的热心群众一直都在焦急议论,直到有人看见,跪在地上的俊朗男人用双手给昏迷的姑娘擦鼻血。
“先生,我这里有纸巾!”一位女士立即从背包里拿出一包面纸递给石骁。
可是,石骁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目光专注而恐惧地盯着苏小我愈发苍白的脸。在他的认知跟记忆中,她从来都是活蹦乱跳调皮捣蛋精力充沛的,他好像早已忘记,事实上,她也只是一个会哭会疼的姑娘,脆弱得,说不定被这大力的一撞,就永远永远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永远永远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石骁猛地回过神来,接着他神情涣散地伸出手去,做了一个令在场围观群众都跟着捏了把汗的动作——
他将手指放在她的鼻子下,大约过了十几秒钟,情绪几乎处于崩溃边缘的石骁,忽然扯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来。
还好,有呼吸,还好。
周遭的群众也跟着松了口气。
远处有救护车的声音急促而来,人群立即自发让出一条通道来。
很快,有救助人员抬着担架跑向步行区,接着训练有素地将昏迷在地上的苏小我抬上了担架。石骁立即起身跟着医护人员一同跑向救护车,那个时候,他的双腿已经很麻很麻,几乎没有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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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医院。
赶到医院之前,随救护车同行的石骁一直在车上握着苏小我的手,他的手上还沾满苏小我的鼻血,看上去惊心动魄的。
到了市医院以后,苏小我被火速推进了急救室。
石骁两手暗红地颓然站在急救室外,来回路过的人都忍不住惊讶地看他两眼。
手机在西装口袋里不停震动,其实已经震动了很久很久。石骁扶着休息椅背慢慢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机,终于接了电话。
“石先生,”电话那头迅速传来急切的声音:“都到了,您得多久能过来?”
石骁盯着空荡荡的左手看,苏小我的血已经渗进了他的掌心纹路里。
“我不过去了,”他收起手掌,慢慢握成拳头,再缓缓松开,那些早已干涸的血迹,就在他一松一弛的力道中,有了四分五裂的迹象。“你们看着处理。”
没有等电话那头再说什么,他已将电话挂断,并关了机。
对石骁来说,他所活过的二十六年来,还不曾有所畏惧过。
爷爷去世的时候,他纵然伤心,却也知道,生老病死,是再自然不过的生命法则。
夏雪提出分手的时候,他虽然有所动容,但也没有刻意挽留过。
他还没有体会过,这样方寸大乱的感觉。
是不是因为,太早太早以前就把她当作妹妹的缘故。
还是出于,对小孩子的同情。
急诊室的门突然开了,石骁立即下意识跟着站了起来。
“病人神经性休克,颅内轻微震荡,好在没有出血,镇定药效过了就会醒,现在只是深度睡眠了。”
“会不会有后遗症?”石骁急声询问。
“等她醒了再观察看看,应该不会的。”中年医生扶了扶眼镜,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和这位眼熟的先生在哪里见过。
“应该?”石骁摊开手掌:“她流了很多血。”
急诊室的门再一次被打开,苏小我盖着白色被子被推了出来,鼻子上扣着氧气罩。
“送去病房吧,再观察观察。”中年医生伸手指了指连过道都放置了床位的“病房”,这样跟护工说道。
“那边太吵,”石骁远远看了住院区一眼:“不能在急诊室里么?”
“这里怎么行呢,”医生摇头:“说不定一会儿还会有病人送来急救。”
石骁皱了下眉:“没有病房了?”
“是啊,床位一直以来都紧张,更别说病房了。”中年医生摘下手套跟口罩。
石骁冷笑一声:“那vip病房怎么宁可空着也不给老百姓用?”
医生奇怪地瞥了石骁一眼便赶回办公室了,只当他又是个愤世嫉俗的。
石骁随推着苏小我的护工来到住院区,医院这种地方他来过两回,第一次是爷爷病重,第二次是夏雪挂吊瓶,这一回倒是令石先生彻底开了眼界。
“石骁学长?”
他讶异回身去看,只见胡晶晶提着一个暖水瓶,粉戴未施地站在他的面前。
“真的是你,”胡晶晶也很惊讶,她已经盯着石骁那双‘血手’看了好半天:“学长怎么来了?”
“小我受了伤。”出于礼貌,石骁这样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