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挥开苗仁翠的手,就要往屋外走。
“你要真那么大本事怎么不去让万家把聘礼送来?这点能耐都没有还说什么没保不成的媒?”陈青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冷眼瞧着大伯娘和媒婆撕扯。
“陈青,你个天杀的少说两句,他大婶子啊,可千万别生气……”苗仁翠吼了一嗓子又赶紧安抚媒婆。这万家条件不错,到时肯定能比之前上门说亲的人家多给几两银子,苗仁翠不想把这桩好亲事放跑了。
“嘿~你个狂后生,招子放亮点,今我还就把话放这了,非把这门亲事给保了不成,不就提前给聘礼吗?到时签了文书,也不怕到时你家敢不把姑娘送过去”媒婆将糕点塞进苗仁翠手里,拧着大屁股就出了门。
“哎~他大婶子,不喝口茶再走啊?”苗仁翠收了东西还在后面叫到。
媒婆走了,苗仁翠将陈青从头骂到脚,就差没上来打几巴掌解气。这亲事要放跑了,上哪弄银子还债去?
陈青一声不吭,任由大伯娘叫骂,陈碧躲在门后听了半晌,被大伯娘发现连着一块骂进去“两个赔钱货,上好的亲事都让你搅黄了,也不知道帮衬家里还债,还想赖在我家一辈子不成?”
“你别吵吵了,我这耳朵都被你吵的生疼,那媒婆不是说要保媒了吗?东西都放下了,你还担心个啥?”陈老大掏着耳朵说道。
那柳媒婆也是个有本事的,经她手保的媒还真没有说不成的,所以陈老大倒是不怕放跑了亲事,家里还急等着用钱,聘礼早点要到手反而是好事。
“你怎的就知道那柳媒婆不是在说大话,哪家会不等姑娘大了才送聘礼?”苗仁翠矛头调转,对自家爷们开火。
“我看大哥这法子挺好,就算这亲说不成,以后凡是上门求亲的都让他们先送聘礼,到时阿娘也不怕没银子打发那些讨债鬼”陈平转着眼珠说道。
“还不是都因为你!欠了那么多银子可怎么还呦~……还让不让我活了……”苗仁翠一提银子心里就窝火,当下往地上一摊,拍腿哭嚎。
“行了,阿娘,等我考上秀才,还怕没钱还账?最多就是这三年委屈点,以后谁求谁还不一定呢”陈平又开始给他娘画大饼。
“说的也是,儿子你快去好好温书,三年后定要中个秀才给娘长长脸”苗仁翠眼泪一收,又忙着赶儿子去温书。
“行行行,我这就去”陈平躲进屋里,眼不见心不烦,他也是怕了阿娘的哭骂。
从村里乘凉回来的阿爷阿奶,得知陈青骂跑了媒婆也训了他两句,因着陈碧还小倒也没多说什么,就怕将来那媒婆一宣扬,都知道他家不好相与,再没人敢上门说亲。
可守着大媳妇,二老也不敢把实话说出来,免得家无宁日。
原想这亲事经陈青这么一搅合定是不成,结果第二日上午,柳媒婆就领着万家长辈,又抬了四彩礼来陈家说媒。
苗仁翠喜的眉开眼笑,忙让人去地里叫陈老大回来,又嘱咐人拦着点陈青。
等陈老大进屋,陈阿爷阿奶坐上首,陈老大一家和亲家对坐,陈碧被吩咐回屋躲着,这亲事才算说定。
商谈聘礼自是费了好大一番口舌,苗仁翠狮子大开口,光银子就要50两,还不算其余物件粮食。
万家长辈一听就不干了,如此穷困的娘家,不说帮衬婆家,能不拖累就算好的。万家人黑着脸不说话,柳媒婆自是晓得该如何救场,明褒暗贬的说了一通,又将昨天陈家小哥的壮举抬出来说教一番,自吹自擂说若不是夸下海口要保了这门亲,说啥都不会请来万家长辈。
苗仁翠忙是又谢又拜,直说那陈青就是个家里的异类,兄弟去的早,孩子大了不好管教,又抬出他家儿子说事,这才让万家长辈脸色好看了些许。
但陈家人到底什么德行,万家长辈多少也是有数的,原是不愿沾上这样的亲戚,奈何卓平非要娶他家女儿,卓平爹娘也说那孩子挺好,就是让亲家连累了。
最终,聘礼敲定纹银31两,粮食各两担,布卷三匹,糕点四斤,茶叶五板,好酒六斤,……官盐10斤。
总之聘礼取十全十美之意,农家人比较务实,要的也都是民生。若是城里人家要的就会是金银珠宝、笔墨纸砚之类的高雅物件。
敲定了聘礼数目,万家人就回去了,待筹集好聘礼再签下文书这亲就算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