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上心的不外乎资源,而淮西这边,似乎没听说什么特殊的资源,当然,也不排除有人特意藏起来,没有公开。这样一想,璃清突然问道:“夫君,淮西县下辖的土地包括山地的归属变更都会在县衙里备案的,对吧!”
“嗯,是啊!”林秋航点点头,一时不大明白璃清什么意思,夹了一点细嫩的鱼肉塞到儿子口中,看儿子开心的眯着眼,就顺着问了一句,“娘子想到什么了?”
“我能不能看一看那些卷宗?”璃清想了想,要说农田粮食,淮西远远比不上淮南,淮南王没有必要大老远跑到这边来,而其他的资源吧,基本就是山里的矿藏。便是璃清不懂得这些谋略,也可以想象,对于有野心的藩王来说,想要造反,就得有足够的兵马,而想要招兵买马,粮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然就是兵器了。淮南王这样看重淮西这个地方,排除了粮草,另一个可能便是某种资源,比如铁矿。
林秋航如今还在理淮西的各种关系,还没有空闲去翻开前任留下的卷宗,有璃清替他翻一翻,林秋航当然没有不愿意的,当下点点头,道:“行啊,正巧我还没有空闲去翻看,娘子替我看一看。”
璃清翻了个白眼,道:“替你查看卷宗,就不用给工钱?”
“给!怎么能不给,娘子想要什么就跟我说,就是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你摘了来!”林秋航对着璃清眨眨眼,一副我的就是你的,随便你采撷的模样。
林秋航也是行动派,次日下午就带了一本卷宗回来。毕竟是县衙的卷宗,林秋航自己信得过璃清,心知璃清提出要看卷宗必定是有什么想法,但给别人知道了毕竟不好,所以只说是自己带回府中查阅。新上任的县令查看以前的卷宗是很正常的事,县里的吏员并没有放在心上,那一本卷宗便顺利的到了璃清手中。
这个时代还没有专业的地图绘制,县衙的书吏简单勾画的图文简直抽象得很,璃清只得根据旁边的文字注解自己画了一幅简易的地图。
何老夫人寿宴这一天,县衙自然不可能为这放一天假,璃清便带了小钗和小环,往何家参加寿宴。何家的宅子在城东,占了很大一片地方,据说是何家老宅,世代经营才到了这个规模,璃清乘着马车到何府门前时,这边已经十分热闹。
璃清一来,何夫人便带着人迎了上来,笑得一脸的褶子,道:“林夫人可算来了,可等了夫人许久了,怎么没有带小少爷一起来?”
“孩子还小,今日人多怕他怕生,就没有带来。临出门时孩子哭了一场,这才耽搁了时间,何夫人不怪我才是。”璃清挂着温柔大方的笑容向何夫人解释道。
“唉,孩子小时就是这样,我也是这么过来的,哪能怪林夫人呢!”何夫人自然不会在意这种小问题,只要人到了就够了,迎着璃清往里走。
璃清先去拜见了何老夫人,才被丫头领着去听戏,听说请了有名的吉祥戏班过来唱戏,许多客人早早地就过来听戏了。吉祥戏班璃清也听过,是卢南极有名的戏班子,许多大户人家有个庆生、婚嫁的喜事,都会请吉祥戏班唱上几出助兴,久而久之,吉祥戏班的名头也打起来了,到了如今,普通人家还真请不到吉祥戏班唱上几出戏。
对璃清本人听戏其实没什么意思,不过到了戏台子下面一看,上头唱的热闹,底下凑在一起说话的也很热闹。温县丞的妻子王氏向璃清招招手,璃清便往她身边坐下,县丞的宅子跟县令的宅子挨着,璃清个王氏也熟悉些,而王氏身边则何夫人娘家的姐姐,嫁的是淮西的另一个大户韩家。
王氏三十出头,今天只跟来了一个刚九岁的女儿,一来就跟熟悉的小姑娘逛园子去了,而韩夫人身边则坐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看上去身子有些纤瘦,安安静静的看着戏台上的表演。
璃清刚坐下,便听到离得不远的一位夫人微微有些尖锐的声音道:“你们瞧,那红娘的眉眼可有些眼熟?”
璃清才看了一眼,刚看到台上风华正茂的花旦掐着兰花指走着步,闻言看了说话的人一眼,那人的目光正落在韩夫人身边的姑娘身上。璃清微微皱眉,台上的戏子一张脸画得看不出本来的模样,可拿一个戏子跟人家好好的姑娘做比,便是她这个外来的都觉得不对。
王氏坐在璃清身边,见璃清微微皱眉,就低声给璃清解释,道:“说话的是何家二夫人,那姑娘是韩家六小姐,几年前何二夫人的长子看上了韩六姑娘,找人上门提亲,只是韩家瞧不上何三公子文不成武不就的,就婉拒了这么亲事。婚姻的事是两厢情愿的,何二夫人拿这事没有法子,但跟韩夫人的怨算是结下了,每回遇上了都要冷嘲热讽一番。”
璃清微微侧头看了一眼,韩六姑娘的头更垂下了一些,大约心里也是委屈的。韩夫人不接话,但何二夫人时不时就冒出来一句,眼看着韩六姑娘眼泪都要滑下来了,韩夫人终是恼了,在人家的寿宴上不好太过,警告了何二夫人两句,拉了女儿走开了。
何二夫人不知收敛,冲着韩夫人母女的背影哼了两声,这边有了空位索性靠了过来,坐在王氏旁边,向璃清打招呼,道:“叫林夫人见笑了,我就是见不得她们母女那般清高的模样,我家徵儿哪里不好,就她那弱不禁风的女儿,还挑三拣四的,看看如今谁还上门提亲!”
璃清到了淮西这段时间,也结识了不少这边的夫人太太,只是韩家因为韩六姑娘的缘故,不大在外走动,还是第一回见到母女俩本人。然而,即便如此,也知道韩六姑娘的婚事蹉跎至今都是因为何家母子两个到处造谣,只是韩夫人母女在韩家处境也不甚好,拿他们没有法子。如今却大言不惭的说这样的话,只叫璃清十分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