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对顾千戈无效,更何况沈瞳在施压时还特地绕开了宇文胤,因此地上很快跪倒了一大片,只剩下宇文胤一人还好好的站着。
沈瞳随即从树上一跃而下,轻飘飘的踏足于路面,行至众人跟前。杀手并非死士,对他们来说性命总是比任务重要,九煞本来就决定要放弃此次刺杀任务了,现下便把能说的都说了:“我们并不知道雇主的确切身份,只探知对方似乎和京都姜家有关,出价万两黄金……”
姜家正是齐王妃的娘家,事情因果连陈武和熊玮两个手下都猜出了大概,宇文胤却仿若未闻一样,只管继续盯着心上人看,紧接着,竟主动朝他半跪下来。
沈瞳的双脚是光着的,没有穿鞋,宇文胤半跪在地上细细帮他拂去脚背上沾到的一点灰尘,动作充满了轻柔和珍惜,然后哗啦一声撕下自己的衣摆仔细铺在地上,让他踩在那块铺好布料上,最后命侍卫把放置在车队后面的那辆没被损坏的备用马车赶过来。
那双脚丫如上好的羊脂玉雕出来般,连圆润粉嫩的指甲都透着性感和可爱,宇文胤甚至生出了低下头亲一亲的冲动,旁边陈武和熊玮看了这一幕,却忍不住狗腿的想着主子果然是主子,用的这个拉拢手段实在高明。
因为少年的身手以出神入化来形容都不为过,这一路若能说服他来保护主子,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可以安枕无忧了。但这种高人恐怕绝非普通的金银珠宝能收买的,而主子通过放低姿态来笼络对方,以退为进礼贤下士,效果肯定比其它方式好。
待陈武和熊玮自以为是的思量完毕,便见他们主子已经在邀请‘高人’上马车了。备用马车虽然没有被毁掉的那辆宽大,但躺在马车里绝对比骑马或走路舒服的多,哪怕沈瞳心里依旧有气,还是为了发酸的腰和屁屁而上了车。
当然,他很高冷的没有说话,并且绷紧了一张小脸,从头到脚都散发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
一进入车厢,相似的布局和摆设却让宇文胤忍不住回味起刚做过的那场让人食髓知味的情|事,眸底重燃起幽深的*之火,身体也跟着重新发热。想着心肝宝贝当时上面和下面一起哭的诱人模样,又想着他之前坐在树梢上高傲又优雅的霸气模样,甚至都不敢转头看他,怕一看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小被子高冷的表情渐渐垮下来,变成了闷闷不乐。
竟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本被子这回是真生气惹!!
少年还带着些婴儿肥的腮帮子鼓鼓的,一副小受气包的小样儿,嘴巴也微微撅起来。
夜色越来越深,马车也越行越快,他们方才就已经踏入平江府地界,过了这段小路便能直接进入城北区的郊区。待绕过了城北区,再快马骑行个两炷香的时间就是城东,——平江的刺史府和刺史官衙都坐落在那里。
平江作为大俞朝最富裕的一个州,其名绝非虚传。眼下已经是戌时末,差不多是晚上八点半,街上竟还有未散的晚市在做生意。待快马加鞭的穿过郊区绕到城东,只见道路修的宽敞大气,两边的楼宇鳞次栉比,茶坊酒肆等各种铺子应有尽有,隐隐还能听到江边的船只传来羌管萧乐之声,——就算疫情当头,竟依旧不改纸醉金迷之习气。
宇文胤先去的地方是刺史府而非官衙,整座府邸院墙高耸,建造的一派威严。陈武和熊玮下了马,带着皇家侍卫的令牌直接上去敲门。
府里的管家一开始还想不到会有谁半夜造访,语气有些生硬:“你们找我家大人什么事?”
待看到陈武手里的令牌后,管家立即瞪大了眼,瞬间换了一副嘴脸,一边恭恭敬敬的开门迎人一边低斥身边的门卫:“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通知大人!”
两个门卫急急奔去禀报了,刺史金懿很快带着其子金之晖赶来迎驾,连带着管家守卫和仆役们齐齐跪地磕头,恭声道皇子千岁千千岁。
金懿表面上看来正值壮年,虚浮的脚步和面色却给人一种被酒色掏空的感觉,对宇文胤连连告罪:“臣不知大皇子会于今夜驾临,竟未曾及早出迎,罪该万死……”
“是本宫加快了脚程,提早了半日抵达,怨不得金大人。”宇文胤抬了抬手示意众人起身,“今日实在太晚了,明日需要辛苦金大人的地方还很多,不如闲活少说,早点歇息吧。”
“是是是,”金懿忙点头道:“殿下连日赶路,想必风尘劳累,殿下今晚就委屈在舍下的听竹院中暂住可否?那里布局大气,也方便布置侍卫……”
宇文胤点了点头,却是转身走回马车边,掀起帘子对车里低低说了句什么。金懿还能沉得住气的低着头不敢逾矩,金之晖却忍不住抬头朝宇文胤那里望了过去。
隔了片刻,只见一只手从车内伸了出来。
那是一只精致无双的手,从指尖到手腕都令人心折,简简单单的白衣广袖却丝毫无损它的美。一只手都好看到这种地步,让金之晖忍不住心头一动,定定望着它,舍不得放过它的任何动作。
手臂渐渐前移,露出来的部分越来越多,还带动了几缕鸦羽般的乌发。紧接着,半张侧脸在轿帘下显现出来。
金之晖心里莫名一紧,连身体都不自觉的僵硬了一瞬,一时间甚至暗自矛盾起来。想要看轿中人的模样,却又不敢看。因为他单凭一只手就已对其主人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期待,与期待并行的便是担心,担心对方的外貌配不上手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