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颂不见动静,却又能听到帐中祁知年的喘气声,到底是将帐子拨开条缝,担忧地看进来:“小郎君——”
祁知年慌张拉起被子,将自己裹住。
味道却还在帐子里蒙着,几乎是拨开帐子的瞬间,小颂便闻到那味道。
小颂的脸也红了。
不论怎么说,她与小雅到底是贴身侍女,又是侍候小郎君的,两年前,防着这事儿,纪嬷嬷便私底下给小颂说过,再不好意思再害羞,小颂也得知道些根本的。
纪嬷嬷原是打算带着她与小雅一起教的,小雅性子有些没心没肺,不如小颂细心,纪嬷嬷便只教了她。
她嗫嚅着不说话。
祁知年浑身都泛着粉红,他将自己裹得紧紧的,抬头看小颂一眼,立即道:“不许说出去!”
小颂立即点头:“好!”
“纪嬷嬷也不能说!”
“您放心,奴婢谁也不会说。”
祁知年这囡坋样才松了口气,却还是紧紧抓住被子,指节已经泛白。
小颂已经镇定下来,她道:“趁天还未亮,奴婢悄悄给您换了被褥吧,换了奴婢便拿去洗,谁也不会发现。”
“好好好!”祁知年想明白,立即扯开被子,又再盖回去,“你先转过身去!”
“奴婢去给您取衣裳。”
小颂取来衣裳,递到帐子里,祁知年迅速穿好,刚要扯开帐子,又怕那个味道……
小颂道:“小郎君,在奴婢面前您还有什么好躲的呢。”
祁知年将帐子拉开,先跳下床,躲野兽似的躲得远远的,忍不住去看小颂利落地将床上被褥全都收了,裹成一团,放到一旁的矮榻上,又将一床新的被褥铺好,边铺边道:“天亮了,奴婢便说您是夜里喝水时不小心洒在床上。”
“……好。”
祁知年视线凝在榻上的被褥,不知不觉便问:“小颂,我这样,是生病了吗……”
小颂笑了声,温柔道:“小郎君哪能这样说,这说明您啊,长大了。”
“所有人都有这遭?”
“唔——”小颂也不太好意思,只能道,“男子都如此。”
祁知年还想问,例如以前忍一忍也就好了,为何这次梦里会直接这样……而且他梦到的那只手,与那张脸,是祁淮……
他还想到那天酒醉后的事儿,若是他没记错,这样已经不是第一次。
那次好像也是祁淮……甚至祁淮的手与脸比梦中还要真实,上次难道不是做梦?
难怪他总觉得自己似乎触摸过祁淮的身体,难道那晚祁淮真的帮他,还有两人颈子上的“虫子印”……
祁知年痛苦地抱着头,差点就要立即冲出去向祁淮确认。
却又退回来,他也突然想起,就是那天之后,祁淮一直避着他,这么多天,就来这一次。
当时他不解,会不会其实是因为那晚的事,祁淮觉得他恶心?
祁知年想到这里,都快要哭了,他往后连退几步,软软坐在榻上,双手揪住衫袍,很是无措。
小颂换好床单,回身看他这样,担忧道:“怎么了,小郎君?”
“……我,我有点害怕……”
小颂柔声道:“小郎君,这是很正常的事儿,您不必害怕呀。”
“如果——”祁知年想问小颂,到底是住口。
祁淮的心思,小颂又如何知道,况且这种话又哪来脸去问一个小娘子?
天亮后,大家发现祁知年的整床被褥与寝衣都晾晒在外,立即便问是怎么一回事,如今又跟当初在国公府中一个样儿了,家里所有人都围着祁知年转。
好在小颂早与祁知年统一好口径,说是祁知年半夜喝水洒了。
后来就连祁淮也过来,伸手作势要查看:“烫到不曾——”
祁知年却迅速收回自己的手,祁淮眉眼微挑。
祁知年小声道:“没有烫到,就是后半夜睡得不太好,有些没精神呢……”
祁淮看向小颂,祁知年又道:“跟她们没关的,可能是我这些天看书看得有些多……”
祁淮看得出来祁知年明显是有小心思,却猜不出,想了想,或许确实是快要考试的缘故,他揉揉祁知年的脑袋:“县试于你轻而易举,放宽心即可。”
祁知年扯了扯嘴角,又迅速把脑袋从祁淮手中收回。
祁淮的手悬在半空,怪不适应,见他依旧兴致缺缺,就想早些带他出门,让他松快松快,关在家里读书,人都快关傻了。
等用过早膳,两人都换上出门的衣裳,果然都是天水碧色,站在一起时,就连纪嬷嬷都夸,祁知年的心情才又好了些。
游街从京兆府衙门开始,从京都的十二条主要街道经过,一共来回三趟,最后回到皇宫向皇帝行礼。
春闱三年才一次,游街的又是学问最好的三人,可想而知到底会有多热闹。
过年时候,这十二条街道临街的茶馆、酒楼就已被定了去,天不亮,街道两旁便有人来占位子,为的就是亲眼看一看三位的风采。
祁知年刚进城门,离那十二条街道都还有些距离的时候,就被外面的闹嚷声惊呆了,他挑开窗帘看了眼,道:“过年的时候都没这么热闹的!”想了想,又说,“这个时候做生意,想必很赚吧?”
祁淮笑出声,祁知年不好意思地缩回脑袋,揉揉耳垂,道:“先时习惯了。”
“君子也爱才,你能赚到银子,那是你本事好。”
祁淮却是这样夸他,虽然早就知道祁淮不是常人,不会摒弃商贾之事,被祁淮这样夸,祁知年还是忍不住翘起嘴角笑,早间的担心可算是消散不少,不论怎么说,起码现在的祁淮不像讨厌他的样子!
或许是他想多了!
这般,祁淮也才放下心,看来还是带出来转转比较好。
伴随着外面越来越热闹,祁知年的兴致也越来越好,逐渐忘记早晨的尴尬事。
祁淮已经叫人打点好,本想带祁知年去朱雀大街临街的一家茶楼观看,祁知年看着街边喜气盈盈的百姓们,不由就道:“我们也站在路边看吧!”
祁淮看了眼外面纷杂的人群,有些迟疑。
祁知年才又立即道:“我乱说的!我们还是去茶楼好了!”
祁淮是不太放心祁知年,怕他被人冲撞,又想,祁知年是男子,他再宝贝着,也不能真将人放在温室中养,而且他希望祁知年能够更高兴一点,他点了点头。
祁知年果然很高兴,晨时在他身上的那些愁闷,似乎顷刻间就不见了。
祁知年的心情变好,祁淮便觉得天也蓝了,风也暖了,为此,祁淮愿意陪着他站在拥挤的人群做看状元游街这种蠢事。
他们来得太晚,好位置早就被占,只能站在后排,还要不时被人挤,但祁知年觉得挤来挤去也别有趣味,直到忽然有两个挺漂亮的年轻小娘子走来,用帕子遮住半张脸,想看不敢看,却又使劲儿看地盯着祁淮。
到底是羞涩问:“敢问郎君是独自来的么……”
祁知年:“……”
他不是人吗?
祁淮不语,小娘子再羞涩问:“郎君可曾娶妻?”说完赶紧加上句,“与郎君做妾也是使得的!”
她身边的另一位小娘子立即跟上:“我们姐妹都愿意!!”
祁知年再不能忍受,往前一步,生气道:“他连儿子都有了!”
两位小娘子很不信:“郎君如此年轻……”
“长得年轻不成么?”
“我们姐妹还是不信!”
祁知年更生气,指着自己:“看到我没?”
两位小娘子认真看他,再一起脸红,心道其实这位小郎君也好俊俏,只是太过年轻了些。
祁知年见她们一点儿也不重视他的话,怒道:“我就是他儿子,你们死心吧!”
“……”两位小娘子看看他,再看看祁淮,傻眼。
祁淮握拳捂嘴,遮掩笑意,但那微弯的笑意还是透露了他的心情。
两位小娘子对视一眼,很快有了新的决定,她们转向祁知年:“那这位小郎君,可曾娶妻?”
“……”祁知年迷惑不解。
“我们姐妹愿意——”
话到一半,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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