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餐厅出来,两人肩并肩散步前行。
林霂琢磨着那句“一整夜”,瞅了眼身边的男人。他的时间那么珍贵,怎么可能全陪她?至于他对她有没有暧昧的想法,她根本看不出来,只觉他脸色宁静淡定,和苍穹里皎皎明月相映成辉。
萧淮假装不知她的打量,目视前方,薄唇却掀了些弧度,显而易见心情不错。
走了一截路,林霂试探道:“你今天晚上预订酒店了吗?”
“没有。”
她干咳了声:“你打算睡在哪儿呢?”
“不睡了。我承诺过你,用一整夜的时间倾听你的烦恼,必然说到做到。”
大人物抛下工作甚至牺牲睡眠时间只为听吐槽,林霂哪好意思同意,连忙推辞:“我开玩笑的,不必当真。”
她顿了顿,脸上一热:“老洋房现在是你的房子……你不介意的话,今晚睡在这里?”
他对她那么友善,她留人住一宿也是应该的。
萧淮淡笑:“好。”
从西半球绕到东半球,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她和他又处于同一屋檐下。
林霂的睫毛颤了颤,遮住了眸子里流转的情绪:“家里没有男性的换洗衣物。拐角处有间便利店,你需不需要……”
“走吧。”他接过话,领着她走入便利商店。
她看着他挑选洗漱用品,直到目睹他从货架上拿下男士内裤,才略尴尬地将视线收回来,落到离自己最接近的商品,薄荷糖。
结账的时候,萧淮问:“你的东西?”
林霂没有反应过来,但见他自行取了盒薄荷糖递给收银员。
她愣了愣,小声道:“不要糖,我想吃巧克力。”
声音软绵绵有些像撒娇,萧淮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所有口味?”
于是林霂就这样第一次集齐了全部口味的巧克力。
丝滑香醇的味道充盈在唇齿之间,心口也盈满了甜蜜明快的感受。她瞅瞅地面上两道拉长的影子,正肩并肩,模糊不清交缠在一起……
她对着那道颀长的身影浅浅一笑。
萧淮见她眉眼弯弯,问道:“你为什么偷乐?”
被逮了个现行,林霂避重就轻地回答:“我想通了不愉快的事情,积郁骤消,于是就笑了。”
她的语气轻巧,他却听出端倪:“工作出了意外?”
林霂三言两语讲完医院里的纷争,接着道:“院长说,我存在收受贿赂的重大嫌疑,如果不是因为爸爸曾经是副院长、妈妈曾经是住院部主任,我早就被人内部检举。”
“我据理力争,强调如果让外界得知医院在治疗费用高昂的情况下对病患使用复方氨基比林,医药将面临不亚于美林医药的严厉指责。很可惜,院长不予理会,让我即日停职。”
林霂说话时转身面朝萧淮,踩着轻松的脚步倒退着走路:“院长是爸爸的老同学,看着我长大,可他宁愿相信谣言也不相信我。我本来挺生气,一见到你,想起至少还有你信任我,于是释怀了。”
萧淮也在这时记起她说过的话,情绪不好时,她倾向于下厨犒赏心肝脾胃。
如果他没有主动问,她肯定闭口不提一个字,独自面对非议。现在再回忆那张温馨的美食照片以及他和关怡在照片底下来来回回的互动,他一方面觉得自己疏忽大意,一方面又觉得她藏了不少心事。
他追问:“只有这一件事情令你不痛快?”
林霂点头,旋即又摇头:“我曾经向医院提出申请,要求前往越南援医。院长说,我的医德存在污点,援医资格待审。”
她耷拉下脑袋附加一句:“算了,不能去就不能去。”
援医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也绝非不可能发生。萧淮尽量不带情绪地发问:“万一通过审核,你何时前往越南?”
她用不报希望的口吻回答:“夏天。”
“待多久?”
“三年。”
萧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关怡知道你有可能去越南吗?”
“我没有告诉她。”
“伯父伯母呢?”
林霂张张嘴,说不出话。
萧淮等不到回答,起了误解,语气随之变得凝重:“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没有告知父母,打算说走就走?”
“不是的。”林霂讪讪地摇头,语声缓慢低微,“爸妈在两年前就过世了。”
萧淮一下子停住脚步,立在原地。
两年前,车祸。
两年前,林霂的父母过世。
他将所有的细节在脑子里过了遍,短瞬间一个残忍的真相便水落石出。
两年前的那场车祸,让林霂失去了未婚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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