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自己帮孟惠束发。可她不愿意,她只帮自己的父亲束过发,而他孟惠是谁?一个自己躲避不及的人,又怎么情愿帮他束发呢?
“算了,我还是自己来吧!”失落地说罢,孟惠自己拿起了象牙梳子。
林妈妈见此,硬是扶着姜成瑾起来,极低声地劝着:“今后多少事儿还得姑爷做主呢?你这会儿还是对他和软吧。”
姜成瑾闻言,眼中闪过一片泪光,但很快就被她收住。
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女子也能屈能伸!
思及此,她便走到孟惠,夺过他手里的象牙梳子,不咸不淡地说:“就让我伺候三爷吧!”说罢,开始拨开孟惠的长发,一撮一撮地梳理着。
这会儿,孟惠心里可得意极了。他从镜子里看到姜成瑾一脸不甘愿替自己梳理着发,心里是又想笑又不敢笑。
姜成瑾从不会去看孟惠的脸,她也不想看那张令她讨厌的同时又感到一丝惧怕的脸。于是,无论何时何地见到孟惠,她总是习惯性地将目光移到旁的东西上。
比如这会儿她替孟惠梳理着头发,目光便只落在他的头发上,不看其他处,自然也注意不到孟惠从镜子里一直注视着她的目光。
但姜成瑾不是木头人,她虽然没有看孟惠的脸,可她却总能感受到孟惠那道不同寻常的目光。过于炙热过于深刻,令她无所适从。于是姜成瑾自然而然地便将他的目光归为下流好色一类,他越发看,她越发觉得讨厌。
越这般想着,她心里就越发觉得委屈,拿梳子的劲儿便不自觉地用力了些。哪成想,一不小心扯到了孟惠的头发,便听孟惠‘嘶’的一声,她这才反应过来,而此时她手上已经多了许多根从他头上扯下来的黑发了。
林妈妈见此,连忙解围笑道:“哎呀呀!姑爷这发质可真好啊!小姐从方才梳到这会儿居然一根也没掉,硬是扯下来才掉呢!”
孟惠听言,也跟着笑道:“若是旁人也不敢扯我头发,若是瑾儿嘛……”
说罢,转过身来看着她。
姜成瑾一见他转过身来,赶紧地退了两步侧过头去。
便见孟惠笑眼看她,戏道:“若是瑾儿,就是把我头发全扯断了我也乐意。”
姜成瑾有些羞愧,只见她捏紧了手里的梳子,颦眉回道:“我不会伺候人,你叫别人来伺候你吧。”
“我娶你回来是做奶奶享福的,没说要你非得伺候我啊!”孟惠笑了起来,忽然地伸手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又夺过她手里的梳子,戏谑道,“该是我伺候三奶奶才是。”
“你说话就说话,干什么动手动脚的!”姜成瑾吓坏了,一边拼命挣脱他的手,一边看向林妈妈和橘清求救。
可林妈妈和橘清这两个从一开始便认定了‘事已至此’的人,居然对她的无助视而不见,令她失望的是,这二人竟忍着笑意急急忙忙地退了出去。
于此,屋内便只剩姜成瑾和孟惠二人。
二人独处,各怀心思。
姜成瑾这会子是更害怕,她拼命地往后退,用力地拍着捏着孟惠的手,可他就是不肯松开。姜成瑾急了,不禁骂道:“你这色胚!你放开我!”
“色胚?”孟惠这下郁闷了,“我拉着自己娘子的手,怎么就成色胚了?”
姜成瑾羞怒地往后退:“你松开我!我不准你碰我!”
“好啊!我松开!”
说罢,孟惠忽然站了起来,猛然一松手,就在姜成瑾差点失衡而摔倒之际,又迅速地抱住她的腰,之后促狭笑道:“咱们还没圆房呢?要是圆了房你恐怕不会再说我是色胚了!”
姜成瑾脸色惶然,她双手抵在孟惠胸前,怒骂道:“昨晚上我已经跟你讲明白了,我跟你是不可能的!我绝不从你!你要是敢碰我,我就一头撞死给你看!”
孟惠闻言,脸上的笑意逐渐变淡。他缓缓松开手,姜成瑾很快就逃脱他的怀抱躲到了边角上。
孟惠见此,只好甩了甩袖摆,笑道:“我知道,瑾儿一时还不能接受已经嫁给我的事实,不过你放心,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真意的。”
姜成瑾将脸转到一边,哽咽地道:“你的一番‘真心’,我承受不起。”
孟惠见她害怕地不行,边忖着边慢慢地走近她,柔声笑道:“你不跟我圆房,我倒是不打紧,只是祖母和母亲那边你打算怎么应付呢?”
姜成瑾闻言,终于转过头来,一脸的愁疑。
便听孟惠继续道:“我有办法暂时让她们不逼咱们圆房,而我暂时也不会碰你。”
“什么办法?”姜成瑾立即有了兴致。
“嗯,暂时不能告诉你,不过你若想要我帮你呢,你就得答应我一件事儿。”说话间,孟惠已经走到她身边,两步距离。
姜成瑾见他靠近,便悄悄往旁边缩了缩,问道:“什么事儿你说,只要不圆房,我什么事儿都答应你。”
孟惠听言,露出笑意。忽然,两步上前撩起她的秀发,声音低低地说:“让我给三奶奶梳发吧?”
姜成瑾忍着怒火,暗暗吸了一口气,接着拍开他的手,答道:“我习惯橘清伺候。”
“哦……”孟惠笑了笑,渐渐往后退,任凭手中的秀发从指间滑走。接着他便说了句听似*却非*的话,“总有一天,你会习惯我的。”
“橘清!”姜成瑾不理他,赶紧唤橘清进来。
该时候去给孟家长辈请安磕头了。
孟惠见她手忙脚乱,便从外屋的桌子将一小篮子提了过来,说道:“待会若是父亲母亲问你什么时候起的,你就说跟我一块起的。”
姜成瑾疑惑:“为何?”
孟惠指了指篮子:“待会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