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眼睛都有人催她拿钱的日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电话那头的声音也一点点尖锐起来,“我是你爸的情人,你不信任我没问题,但是隋安,你信任的那些人他们现在在哪里?你爸出事后,他们露过一次面?”
电话被挂断。
隋安看着变黑的屏幕,心里有股无名火在燃烧,她拧开水龙头,凉水冲在脸上,强迫自己冷静。
打电话的人叫柴莉莎,她爸爸隋城当年的情人,妈妈去的早,爸爸一直未娶,和这女人好了十几年也没娶她,隋城原本是c市的企业家,当年因为生产伪劣产品而入狱,判决是无期徒刑,为了找关系,隋安已经自己拿出了几十万。她不是明星,动辄出场费就能赚得盆满钵满,她只是普通白领,领着少得可怜的工资,为了签一个合同低三下四,她哪里能拿出那么多钱?
她抬头,点了支烟,抱着手臂开始深呼吸,她深深地吸了几口,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那张干净的脸,凌乱而湿漉漉的发丝,她没化妆,皮肤湿润,唇色饱满,脸颊微红,下颌尖细,她长得像妈妈,人家都说妈妈极好看。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浮夸地笑,笑得凛冽,笑得茫然。
这样一张脸,要是真出去卖,倒是能卖上价钱。
缓了缓,她抽出纸巾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水,廉价的女人急着去卖,高明的女人懂得待价而沽,而她不过是想要做个普通上班族,怎么就这么难?她扔掉纸巾要往外走,就在这时,她听见脚步声。
隋安害怕是程善的人,连忙回身进了厕所关上门,程善最后还灌她酒,肯定是不怀好意。她捂着胸口不敢说话,只听外面的高跟鞋声音越来越近,隋安好奇,扒着门缝往外看,只见一个低胸小黑裙的女孩儿双臂挂在男人修长的脖子上狂吻着转了进来,女孩被男人一把按在墙上。
隋安火大,哪里不能干,非来洗手间?
她正要踢门而出,却看见了女孩儿的脸,这,这不是……季妍?最近网上爆红的新晋小花旦季妍,经纪公司誓要把她炒作成一线女明星的架势,可谓来势汹汹。再看看男人的脸,嗯,长相清隽,气质沉郁,虽吻着季妍,眼里却无丝毫温情。
薄,薄宴?
隋安心里咯噔一声,这个人很有背景,他年纪轻轻就已经在亚洲富豪排行榜上名列前茅,听说薄宴玩过的女人像香飘飘奶茶一样可以绕地球一圈,脾气永远控制在零下二十度左右,心狠手辣,让人不敢靠近。
想必谁都不希望“□□”被别人偷窥到,隋安忐忑地站在那里连烟都忘了吸,她怂了,她不敢再装b地往出走。
就在她准备好好欣赏现场直播的时候,薄宴却一把推开了季妍。
“哥?”季妍满脸惊讶,薄宴冷笑一声。
灯光从他的头顶反射到季妍瘦削的小脸上,妆容看起来烟熏火燎,假睫毛至少贴了三层,与以往宣传的清纯可爱形成了反差,隋安心想,果然明星都是潜规则上位,只是没想到这个年轻漂亮的小女孩这么有背景,能被薄宴潜。
“就凭你?”薄宴捏住她的下颌。
季妍微微一惊,还依然笑靥如花,“这半年誉哥从没碰过我,您知道的,他那方面,不行。”
隋安知道季妍嘴里说的誉哥是谁,就是薄宴的亲弟弟薄誉,不得不说这个季妍很有手段,薄家两兄弟她都想有一腿。
“你的意思是说你还是处女?”薄宴凛冽地笑。
“哥不是就喜欢处女吗?”季妍搂住他的脖子,胸口贴在他的胸前,腿不断地蹭着薄宴的腰腹,“我可是把最好的都留给哥。”
薄宴冷笑,细长白皙的手倏然摸上季妍的大腿,季妍浑身一战,享受地踮起脚尖吻上薄宴,薄宴一手抚上她的脖子,一手撩开季妍裙摆,钻了进去,隋安看到这里简直觉得自己要得针眼了,可就在她眨眼的一瞬间,只听季妍闷哼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隋安躲在门后,从门缝里看到这一切,也以为他们做了,可随即却看到季妍惨白如纸的脸色,咬着唇痛苦地抵在墙上。
隋安正好奇,只见薄宴手指抽出,指尖流下鲜红血液,“现在你不是了。”
隋安看得心惊胆战,觉得自己的神经也感受到了季妍的那种疼痛,她站在原地,心跳得飞快,手指间的烟灰烧得有一寸长。
薄宴把两根手指在季妍惨白的小脸上抹了两下,血迹擦在她的脸颊和唇瓣上,“规矩点,否则薄誉会让你生不如死。”
季妍的脸色更白了,要不是薄宴还一手掐着她的脖子,恐怕就要瘫在地上。
“滚吧。”
薄宴松开她,转身站在洗手台前细致地洗手,俊逸的侧脸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季妍腿软了软,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娱乐圈太乱了,上层社会那个圈子太乱了,隋安今天算是真正的见识到了,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变态的男人。
她正想着,烟头上的烟灰掉下来,她惯性地弹了两下手指,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被听见。
薄宴洗手洗了很久,用了几遍洗手液,从怀里拿出手帕认真地擦了擦,然后丢进垃圾桶,他的悠然动作几乎让隋安以为他什么也没听见,可他转身,就对上了隋安的眼睛。
隋安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就嘭地一声被踹开,她来不及躲,门板啪地拍在她的脸上,她身子顺势往后仰,没稳住,一屁股坐在马桶上,发丝零零散散地落下来,脸火辣辣地疼,鼻子里滚烫的液体正在汹涌地往外冒,她抬起头,看到了薄宴的正脸,无所谓好看不好看,隋安看到的只是狠。
“都看见了什么?”
隋安心里明白,她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她抬手抹了一把鼻子,一手的血,“我什么都没看见。”
薄宴目光很沉,他垂头点烟,“叫什么名字?”
隋安扶着墙站起身,血液流失的感觉让她顿感虚弱,眼前薄宴的身影晃了又晃,“这位先生,我说过了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想我没有必要把名字告诉你。”
薄宴抬头看她,神色奇冷,“再问你一遍,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