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上,直觉身下有滚烫的液体缓慢流出。
隋安发觉不好,颤抖着手从包里翻出手机,按通小黄的号码,电话一接通隋安立即虚弱地说,“快来救我。”
小黄吓得不轻,等她跑来时,隋安整个人已经接近昏厥,小张背着隋安赶紧去了医院,隋安隐隐约约听见小黄催促小张去挂号的声音。
小黄把她放到一边,去接了一瓶热开水让她抱着,夜里医院人少,不用排号,小张挂了号就赶忙送进病床。
做了一系列检查,隋安本就虚弱的身体更难受了,女医生大概五十岁,一脸不高兴,“你们这一代人怎么都这么不负责任,怀孕了就应该在家好好休息,你看你,还敢穿这么高的高跟鞋,衣服这么单薄,加班到半夜,你还喝酒,你要不要命了?”
隋安脸色苍白,无可辩驳。
女医生继续职责,“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状况,你的身体非常虚弱,是容易滑胎的类型,你自己不注重保养,孩子可是留不住的。”
“我什么时候可以打胎?”
女医生愣愣地看着她,把笔往桌子上一摔,“真没见过你这种母亲。”
隋安冷漠地抬头看了看墙角,强忍着身上的疼又说,“麻烦你帮我开一剂安眠药,我想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女医生见鬼了一样地看着她,“就算不想要孩子也不用这么糟蹋自己,孩子在你肚子里一天就是你的孩子,你居然要安眠药,你知不知道那种东西对于弱小的生命相当于什么?”
隋安忍住烦躁,“我睡不着,很长一段时间都睡不着。”
小黄这时从外面冲了进来,买了好多水果和吃的,她听说隋安晚饭也没吃,吓得要死,赶紧去外面的超市现买的,小张这时也办好住院手续赶了回来,看见隋安苍白的脸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女医生看了看她们,“你们都回去吧,病人现在需要休息。”
隋安感激她,她这个时候真的很难面对那些熟悉的人,她该怎么解释怀孕这件事。
小黄有些担心地看着隋安,隋安给了她们一个安心的眼神,“明天早晨过来接我。”
小张惊讶,“老大,你身体这样就别担心工作的事了。”
小黄也附和,“是啊老大,有我们在呢,你还不放心吗?”
隋安摇头,“我是负责人,第一天进项目就入院,客户会怎么看?我们所很需要这次的项目,我也很需要这样一个项目来证明我自己,你们知道的,我之前……”隋安停住,不想说下去,“没关系,我睡一觉就没事了。”
小黄小脸纠结成了一团,看着好像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老大……”
“回吧。”
两个人走后,病房里就只有隋安一个人,女医生说,“目前你要是不按时休息,有流产的危险,对你的身体伤害非常大,不过看你这个人,应该也不会在乎自己,我现在给你开药,你好好睡一觉,至于明天,如果你非要上班不可,我的建议是不要超过四个小时。”
女医生说完就走了,隋安一个人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感觉到从所未有的孤独。她想起她的爸爸,她的哥哥,还有柴莉莎,这些都曾是日日陪在她身边的,现在一个都找不见。
她摸了摸肚子,有种冲动,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医生说,如果好好保养,还有机会。
在这种疼痛中,隋安渐渐睡去。
第二天醒的也很晚,连旁边什么时候住进来一个孕妇都不知道,她这一夜睡得跟晕死过去无异。
身上的疼有所缓解,隋安觉得身体虚弱,小腹下坠的感觉有所缓解,这一夜的休整使她整个人又重新活了过来,看看时间,已经是早上十点。
小黄把洗漱用品都给她带过来,隋安化妆时听见临床的孕妇说,“不能用化妆品,对胎儿不好。”
隋安手便顿了顿,把刚拿出来的bb霜又胡乱塞回包里。
要把孩子生下来吗?生下来,以后她就再也不是一个人,可如果真生下来,孩子会不会被薄家夺走?她会不会被社会说成妄想利用孩子走进豪门的人?舆论的压力,有时候能逼死人。
路上隋安接到汤扁扁的电话,汤扁扁说,“隋安,今天早晨我替老董事长给薄总发了一个邮件,关于与何氏的合作。”
正在迎着朝阳慢慢散步的隋安忍不住心跳,“所以呢?”
“从薄总的回复来看,我觉得薄总还在犹豫。”
隋安皱眉,“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
“我一冲动,忍不住以个人名义又给他发了一封私人邮件,告诉他你怀了他的孩子。”汤扁扁声音弱了下来,“对不起啊安安,我就是气不过。”
隋安停下脚步,“你说什么?”她特么恨不得抽死这个女人,“汤扁扁,我跟你绝交。”
“安安你别气,你身体更重要。”汤扁扁都快哭了,“后天何氏有个宴会,薄总也会来参加,你要不要过来啊?”
“我不去。”
“安安,我觉得这个孩子既然是他的,最起码要告诉他,他对你,我觉得他对你……”如果不是从薄总的邮件里感觉到他对联姻事情的反感,汤扁扁当时也不会忍不住多嘴。
“对我怎么样?”
“好像还有感情。”汤扁扁真不知道该不该把一切告诉隋安。
汤扁扁怕她挂电话,急忙又说,“听说你们所的时总陈总都参加宴会,这对你们所现在的情况有一定的帮助,你真的不来吗?”
挂断电话,隋安整个人心情又跌入低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