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元儿挑眉,竟然没驳嘴,而是跟着进屋,是要盘算啥?
张氏心中确实是有盘算,也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那征用的土地款。
“娘,想不到姨奶奶的地也被征用了,这真是太好了。”张氏笑眯眯地上前,给王婆子按起手来。
王婆子面露警惕,双眼炯炯的看着她:“你又想作什么幺蛾子?”
说起这个姨奶奶,其实就是王婆子亲妹妹,当年也随着王婆子一道嫁到了长乐镇,开布庄的冯家子冯灿林。
冯灿林是白手起家开的布庄,那时候经营中规中矩,日子倒也过得和美,两人成亲后很快就生了一个闺女冯子英,可惜好景不长,冯灿林误信他人,将布庄全赔了,最后不得不卖了。
这事让冯灿林很是自责,整天自怜自艾,最终还郁结于心,突发了一场大病就去了。
冯灿林一走,王姨奶奶就剩了孤儿寡母,她也没再嫁,自己含辛茹苦带大了闺女,倾尽心力为她觅了一门亲事,远嫁岭南。
而冯子英不忍寡母孤身一人,便也将她接到岭南奉养,王姨奶奶折卖了家中的所有田屋,只剩了一块两亩左右的宅基地给王婆子保管,便随着女儿去了岭南。
如今,那块宅基地就在征地的中心位置里,而姨奶奶离开至今,都快二十年了,最开始还有信件传来,近十几年是音信全无,也不知是死是活。
张氏认为,那姨奶奶定是一去不返的了,这块地就等于送给了王婆子,如今征地,那赔付的银子,也有六七十两呢!
“娘,瞧您说的,我哪会作什么幺蛾子,我这是心里高兴着呢。”张氏讪笑两声,小心地觑着王婆子的脸,道:“娘,姨奶奶这么久都没音信传来,也不知还在不在了?”
王婆子黑了脸,亲亲的妹子,一点音信都没有,也不知死活,谁心里不难受?张氏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嫌她心里不够膈应吗?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还诅咒起长辈来了!”她狠狠的剜了张氏一眼,心里却也难免伤感,妹子就小了自己一岁,如今也过五奔六的了,便是活着,还能有几年活?
张氏连忙轻拍了两下自己的嘴巴,呸了两声,道:“是媳妇不会说话。只是娘,这姨奶奶若是还在,总不该忘了您这亲生的姐姐呀不是?”
“你到底是想要说啥?”王婆子脸色很不好看。
张氏咳了一声,搓着手话音一转:“娘,这福全都大了,你看是不是该给他说亲了?”
“啥?他一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就要说亲?你是脑子抽了还是想摆婆婆的款想疯了?”王婆子差点没笑出来。
“娘,福全虚岁可都满了十五了,便是实岁,也都紧十四了,再说,这说亲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说得来的,总得慢慢相看,给上一门妥妥当当的亲事不是?便是说成了,也不是马上就成亲的。”
王婆子觉得好笑:“庄户人家里,男儿谁不是十六七再说亲的,便是十**成亲的也不少,他自个儿都还定性,就提成亲?这也罢了,现在家里这样的光景,你还敢提亲事?你哪来的银子提亲?拿什么去提。”
“娘,正是他性子不定性,才要找个人来管管他呀,说不准成亲了就定性了。至于这银子,娘,姨奶奶那个地,不也有赔款么?”张氏立即道。
她可是早就盘算好了,趁着现在有这么一笔赔款,她还不得赶紧帮福全定个好亲事,依着现在两个老东西的偏心眼,谁知道会不会就给了大房那边几个添妆都添没了,要知道,王春儿是定了亲的,八月就出嫁了,王元儿和清儿也都该说亲了。
王婆子听了正要说话,脸颊一红顿时就呛得咳起来,甩开她的手:“我说你咋就这么乖巧呢,原是盯上了这笔银子。”她咳了几声,道:“你想都别想,这赔款是你姨奶奶的,谁也别想动。”
“娘,姨奶奶她只怕也不会回了,您是她唯一的姐姐,这笔赔款是您的和她的有啥两样?娘您就不想抱曾孙么?”张氏腆着脸道。
“滚,你给我滚出去。”王婆子推开她,怒声道:“有我在,谁都别想动这笔赔款,除非我死了,你给我出去。”
“娘您仔细想想呗,福全可是你的大孙子。”张氏在她的瞪视下,只得讪讪的走了。
王元儿很快就得知了张氏的盘算,不免觉得好笑,不过是半大的青毛头,就想要定亲了,这算计真是让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