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闹下去,不是不信官府就是不占道理,谁也不想吃这个亏。
尹小草被反应过来的父母拉了回去,罗家村几个帮着罗癞子抢婆娘的老女人,见再没机会吧尹小草弄过来,只有讪讪地缩回了罗家村的队伍里。
街道被让出一块,谢家兄妹的马车,终于能够行驶了。但闹出这么一遭,不管是谢灵骄还是谢灵珠,都没有再去闲逛的心思。
谢灵珠说想回去,谢灵骄自然没有说什么。
马车掉个头,又回山庄去了。
魏无忧在坐在酒楼窗户跟前,静静地看着谢家的马车离开街道从视线中消失不见。
面前的茶水他一口没喝,叫来的饭菜,也只动了一块子就算了。
不是他嫌弃,而是他真的没有什么胃口。
盯着渐渐空旷的街道良久之后,魏无忧终于起了身,慢慢朝镇外走去。
听说明镜山庄离琉双镇不远,顺着大路朝南走就是了。
虽然当着众人的面,谢灵骄没有承认灵珠的身份,但明镜山庄自此,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平静。
当天下午,就近村里的农人们,便开始借着除草砍柴放羊等等各种各样的理由从明镜山庄各个方位路过。
第二天早晨,负责扫撒的下人打扫路面时,还在灵珠时常待着的桃树底下,发现了一个供奉着香案的神仙牌位。那牌位自然是供奉给谢灵珠的。
扫撒吓了一跳,立刻回来把这事禀告给了谢灵骄,谢灵骄亲自出去看了一眼,然后脸色铁青地回来了。
他们本想瞒着谢灵珠,但到了第三天,当隔壁村子里一个七十岁的老婆婆,一步三跪磕到明镜山庄朝拜之后,想瞒也瞒不住了。
谢灵珠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虽然他对自己的人生还没有做出规划,但绝对没有成为什么宗/教首/领或者神棍头子的想法。
可是怎么应对眼前的状况?灵珠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乔装打扮然后趁着晚上一走了之。
不过她的这个危险的想法,第一时间就被谢灵骄否决掉了。
“明镜山庄的确不能住下去了,不过到底是什么人再背后捣鬼,一定要查出头绪才行。”
如此一来,他们反而不能立刻离开了。
明镜山庄之外,每天络绎不绝地有人前来。这些人朝着山庄焚香祷告,弄得明镜山庄的香火,比外面寺庙都还要旺盛。
谢灵骄忙着查线索,不准灵珠出山庄大门,她又是实在无聊,就时不时爬到靠近院墙的阁楼上,悄悄往外看。
这天下午,听说哥哥出门了,她又听见有人哭哭啼啼,在求她大显神通,救什么重病的孩子。
这种感觉十分不好,虽然明白是有人在暗中操作。可是她还是无法忍受有人用年幼的孩子来当棋子。
也正因为这样,即便她能治病,也不能救人。
灵珠听了一会,听得心烦,便默默下了楼,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乘凉去。
绕过阁楼,后院里有一个巨大的白果树,据山庄的老人说,这书已经活了有四百多年了。这个时候,白果树的枝叶密密层层,将暴烈的太阳光线遮的严严实实。
灵珠看见树上的果子要黄不黄,有点心热,便蹭手蹭脚,想要往树上爬。谁知光爬了两个枝桠,就看见一条藏青色的人腿,灵珠吓了一跳,差点掉下来。
“什么人!”
她一愣,瞪着树上的人。
那是一个少年,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年纪,个头很高,身材修长,一双狭长上挑的眼睛,目带审视地看着她。
谢灵珠被看得浑身不舒服,少年虽面无表情,但眼中的敌意太过明显,可她确定,自己之前从未见过这个人。
少年的相貌很漂亮,肤色白净,眉毛整齐细长,狭长上挑的单眼皮,使他的眼睛看上去格外有神。少年嘴唇紧抿,好像随时都有什么话脱口而出,但自始自终,他终究没有都没有说。
过了一会,少年似乎看够了,便在灵珠的目视之中,几个远跳,从树上直接翻身道院子外边去了。
魏无忧心事重重,从明镜山庄出来之后,就直接去了自己落脚的客栈。客栈此时人满为患,似乎因为谢家那位千金小姐,附近所有消息灵通的人,都跑来拜真佛了。
想到那年幼懵懂的女孩,魏无忧面色更冷。
真是吃撑了,魏无忧想,自己千里迢迢,跑到这里做什么来了呢?真是病的不轻,还是收拾东西,早点离开吧。
这么想着,魏无忧直接上了二楼,准备收拾东西结账退房。
然而等他到了门口,却发现自己的房间房门开着,里面正坐着两位不速之客。
“表弟,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说话的是一个狐狸眼的半大少年,看上去与魏无忧年纪相仿。不过他衣着华贵,身边还带了一个孔武有力的壮士护身,与孑然一身且略显潦倒的魏无忧大相径庭。
“刑亦川,你来做什么?”
“表弟你可真没有礼貌,见了表哥态度也太不好了。”
魏无忧沉着脸,说:“有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呵!”少年轻笑一声,道:“听说谢家那位小姐又出名了,本公子不过是来凑凑热闹,能见到表弟,的确只是意外之喜。不过我没有想到,表弟见了谢家姑娘,竟然就这么回来了,我还以为,明镜山庄,至少要着一把火,被烧个精光呢!”
魏无忧脸色更黑了,再不想搭理刑亦川,只沉着脸,迅速地开始收拾东西。
刑亦川见状,也丝毫不生气,他笑吟吟地坐在那里,自得其乐地把玩着桌上并不名贵的茶杯。
等魏无忧把行李收拾好了,方才幽幽地说:“曾祖母身子不好,十分想念表弟你。表弟一直不肯回家,想来曾主母她老人家,又该失望了。”
他语气笃定,似乎说了这句话,魏无忧就会听从他的安排跟他一起回去。
可惜魏无忧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直接拿着包袱,从他身边越过,下楼去了。
刑亦川嗤笑了一声,到底皱了眉头,自己任务完不成,肯定会惹父亲不满,但是现在的魏无忧,根本就是一头脱了缰的野马,没有任何人拿他有办法,实在让人不知道怎么下手。
他不知道,其实魏无忧根本没有表现的那么不在意。虽然皇后身体不好的消息,他已经听了许多次,但这一回,似乎真的不容乐观了?
魏无忧无法想象,那个精力过人又凶狠的老太太,真的会躺在病床上起不来。
原本坚定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他牵着马,站在大街上发起了呆。
刚从县城回来的谢灵骄撩开车帘,正好看见了他。谢灵骄眼神一暗,迅速坐了回去,吩咐丘福,加快速度,快点回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