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拿了石步原的证据,又抓到了石步原,还将一干与石步原有关系的官员,也一并拿了下来。
此后,姜溪便忙得脚不沾地起来,等到好不容易将石步原的案子处理完,已经是又过了大半个月了。
彼时,已然转入了十一月,过了立冬了。
这时,江南之事已是全部了结,姜溪也收到了燕文灏传来的书信,要他尽管赶回京城。
离开江南之前,姜溪难得清闲一日,便邀请了暗一,陪他出去到处走走。
这会儿,姜溪其实隐约察觉到了暗一的心思,他想借着这个机会,和暗一谈谈。倘若可以,他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南方和北方不同,入冬地较晚,所以即便是过了立冬,苏州的天气,也并不会寒冷。
得了暗一的同意后,姜溪便去换了一身简单的衣袍,然后和暗一一起出了门。
两人并肩走着,暗一的话向来不多,因此姜溪没有开口,他也就安静了一路。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过了热闹的街市,来到了湖畔,湖水碧绿清澈,抬眼看去,便能看到湖中央泛着不少船只,船上载着不少的少爷小姐,正在游湖。
姜溪站着看了一会,又听见耳畔传来了丝竹管乐之声,便干脆在这湖畔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又朝暗一招了招手,示意他也过来坐下,而后就单手支着下巴,闭上眼,安静地倾听起来。
只听这曲调时高时低,起承转合,温婉柔和,实在令人心旷神怡。
暗一坐下后,见姜溪闭上了眼,便大胆地注视着姜溪,他的脸上虽然没有多少表情,但他的眼里,却盛满了浓浓的情意。
正在这时,姜溪突然睁开了眼,暗一根本来不及掩下自己眼中的情意,便直接撞进了那一双似乎能洞悉所有的双眸里,他怔住了。
姜溪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率先移开了视线,重新把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湖水上,隔了一会,轻声道:“暗一,我曾经喜欢一名女子,喜欢了二十年。”
暗一的眼神一暗,应道:“我知道。”
姜溪怔怔地看着湖面,缓缓道:“尽管她伤我至极,一直都只是利用我,但已经付出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收回和遗忘的,我虽然放下了过去,但是现在,还是无法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
姜溪又道:“你待我很好,我知道,但我一直以来,都只是把你当做朋友。”
暗一的心底泛起了些许苦涩,他应道:“我知道。”
听出了暗一话语里的难过,姜溪心里一酸,“今日我之所以选择与你说明白,便是希望,你能重新审视我们的关系。”顿了顿,他又轻叹了一声,才硬下心继续道:“在你想清楚之前,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
他不想给暗一希望,否则就会像过去的他一样,到了最后,得到的却是满心的绝望。
“好。”
勉强压下心里的酸涩和失落,暗一站了起来,他认真道:“护送你回到京城后,我会离开。”但是,你需要我时,我都会在,这一句话,他没说出来。
闻言,姜溪‘嗯’了一声,之后便不再说话了。
从湖畔回去的时候,他们不再并肩了,暗一又重新隐藏起来,成了那个无影无踪的暗卫。
这一日,他都没再出现过。
姜溪虽然看不见暗一,但他知道,暗一一定是在自己的周围的,这么想着,心里忽然有些生疼起来,可是他明白,无论如何,他都确实是还无法接受一段新感情的。
所以,与其让暗一遥遥无期地一直等待着,不如从一开始,不要给他任何希望。
因为,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更加不会绝望。
入夜以后,姜溪很早就上了床,准备入睡了。
迷迷糊糊间,姜溪忽然觉得很热,又听见外头传来了一阵阵的声响,猛地惊醒了过来,他看着自己置身于大火当中,又被绑住了手脚,诧异之余,竟然一点都没有害怕——
他本能地相信暗一会来救他。
屋里可以燃烧的东西太多了,而且似乎都被人淋了火油的缘故,烧得十分快,不过一会,便已经将整间屋子,变成了一片火海。
姜溪看着这越烧越大的火,虽然不见慌乱,平静不已,但还是被烟呛得难受,剧烈咳嗽了起来,眉头也皱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快,姜溪只觉得自己眼前渐渐模糊了,脑袋也很疼,而这时,他看见了有人朝自己快速找来,他努力地睁开眼,在看清来到自己面前的人是谁后,终于弯起了嘴角,又张了张口,轻轻唤了一声暗一,随后便彻底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