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三分期盼,剩下的,就都是对后辈婚姻大事的愁眉苦脸了。
“我挂了。”
姜翀燕平静道,对自己家族没用的事情,她向来都是选择姓的过滤掉。
“别急啊,跟爸聊会,至于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也管不了,顺其自然就好。可是你这么长时间不给家里打一次电话,太不像话了。你妈整天都在念叨,但她那脾气,比我还臭,念叨归念叨,可你不主动给她打电话,她是不可能给你打的,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了。母女俩怄气这么多年,她什么脾气,你还不明白?有时间多给往家里打打电话,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姜翀燕无奈道,话间已经穿好了军装,走出门去散步,依然不见老态的脸上,洋溢着的满是温暖笑容。
他所在的这个地方,是绝大多数有野心的从政者梦想中的地方,叫中南海,基本上已经代表了天朝最巅峰的权利阶层。
姜翀燕嗯了一声,目光闪动,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微笑了下,终于露出了一丝女人的表情,轻声道:“爸,你不懂的,如果我经常往家里打电话,她肯定更觉得不自在,怄气这么多年,都已经习惯了的。”
姜乾坤哈哈一笑,然后又干咳一声,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看似无意的问了一句:“邢枫这个年轻人你接触过,感觉怎么样?”
姜翀燕一时间也没多想,皱着眉头,认真思索了下,轻声道:“人是不错的,但内心似乎太压抑了些,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爆发。唔,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昏迷,有机会再吧。”
姜乾坤眯起眼睛,似乎觉得一向话不多的女儿今天挺健谈,不由自主道:“这样啊,最近云海来过两次电话,言语间倒是常提起这个年轻人,二十五了吧,嗯,丫头你倒是比他大几岁,不过也没关系,这年头…”
姜翀燕感觉父亲越越不对劲,越来越离谱,表情不善,直接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不满道:“爸,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燕子啊,你今年三十一岁,女人大好的黄金年华已经走到尾巴上了,个人事情可要抓紧啊,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是?京城的年轻人你看不上,那就在外面看看,这个邢枫也是可以列入考察对象的,就算以后不能封侯赐将,跟你在一起,也是我姜家的一员大将,我把他弄进军队,塞进夜魅军区里,打磨十年二十年,未必就成不了将军,你看…”
“爸,你刚刚才不管我们年轻人的事情。”
姜翀燕怒道。
“可你已经不是年轻人了。”
姜乾坤毫不客气的了一句,直接把自己的闺女呛的满脸通红,姜翀燕极少数露出了恼怒姿态,咬牙切齿道:“你再乱鸳鸯谱,我就挂电话了!”
“好好好,不,不。不过我不鸳鸯谱,你二叔可就要了,你看看,你现在的事情都是我们家的头等大事了,偏偏你还不急,怎的,那邢枫子就真不能让你入眼?眼光太高了可不好,难道,你还在想着陈家的那子?”
姜乾坤半是妥协半是无奈道。
姜翀燕似乎被气的够呛,那一句你已经不年轻了,杀伤力着实太大,而且这话还是由自己父亲出来,那还真是非一般的感觉。
烦闷之中,姜翀燕随意了一句:“他已经有女人了,还不止一个,我去趟什么浑水?”
姜乾坤似乎愣了一下,似乎误会了女儿的意思,哈哈大笑道:“这还不好办?你是老子的闺女。抢个男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管他什么八大家族,不怕,只要你喜欢,放心抢过来就是。”
“----”
姜翀燕眼前一黑,差晕过去,终于意识到自己错话,不过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这种话题遇到最能胡搅蛮缠的父亲,只能越描越黑,只是哼了一声,一句话都不。
一个才跟自己见过几面的男人,没多少交流,正常女人都不会产生所谓的爱慕好感吧?
父亲一定是老糊涂了,这么急着抱孙子。
“好了,不逗你了。这么多,我还是得跟你,婚姻大事可得放在心上,老爸我是粗人,当年打仗的时候,哪有这么多情啊爱啊的,那些都是虚的,不靠谱。你们所谓的爱情,就是被一副皮囊加气质吸引了,然后头脑一热结婚,时间长了,感情冷却了之后,能把这份感情变成亲情的,就幸福了。反之就离婚,不就是这么回事嘛?邢枫那子的身份,也不适合你,可你一直这么逃避下去,肯定不成。”
姜乾坤语重心长道,女儿的婚姻,确实是他最为头疼的问题之一了。
姜翀燕嗯了声,不再话,目光望向窗外,怔怔出神。
“直接就回临海了?”
姜乾坤轻声道,又是看似无意的问了一个问题。
姜翀燕那张如水如茶越看越舒服的脸庞上也出现了一丝恍惚,轻声叹息道:“在天海呆一天吧。”
“去看你那位‘好朋友’?”
姜乾坤语气古怪,有些复杂。
姜翀燕哼了一声,淡淡道:“去看我师傅行了吧”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事情,能瞒过我们这些老家伙的眼睛?哼,只是不愿而已。燕子,你是不是恨我?那件事都过去多少年了,你怎么就放不下?!如果当初我答应你,哪还会有你现在的成绩?有些事情,对有些人来,过去了就算了,后悔还来得及,可对另外一些人来,就没有后悔药了,你明不明白!”
姜乾坤的语气猛然严厉起来,怒喝道,这位真正执掌军界权柄的大人物,发起怒来,即便隔着电话,依然给人一种强烈的压力。
姜翀燕平静的脸色顿时剧烈波动起来,夸张而反常,猛然尖叫道:“你让我后悔?你让我后悔?”
声音刺耳,隐隐的带着一丝狰狞和怨愤。
姜翀燕急促呼吸,冷冷看了前面看车的出租车司机一眼,示意他继续开车,激动的情绪渐渐平静,不在那么激烈。
姜乾坤却不话了。
父女间原本还算愉快的一次通话,气氛骤然僵硬下来。
姜翀燕沉默了良久,才重新恢复平静,拿着电话,却发现父亲仍然没有挂断,她深呼吸一口,平静道:“这辈子,我只爱戡书。任何人都入不了我的眼。”
她直接挂掉电话,深呼吸一口,将手中的电话卡卸下,直接把手机摔出去,靠在出租车里面,一只手紧紧捂着嘴巴,低着头,肩膀抽搐。
这世上,活下来,走过去,这么长一辈子,谁没属于自己的心酸苦涩和委屈?
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