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总比一直躺在床上的好。
夏绿蒂拢一下头发,披上衣服走出卧室,既然现在是自己变成夏绿蒂,那么,就要过好每一天。奶奶说过,事情,总是从绝境里寻到路的。亲爱的,我知道你是温室里从没经受风雨的花朵,可是有时候,经受一下风雨的花朵,会长的更美。
如果,这是上帝给自己的磨练,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回到1878年,那就来吧。夏绿蒂匆匆地走下楼,已经听到一个小男孩的声音:“您说,菲利普先生,我的妈妈,她会好起来吗?”
小男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当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夏绿蒂觉得心里生起一种叫柔情的东西。真是奇怪,自己对孩子从来不大喜欢。可为什么仅仅是这孩子的一句话,自己就那么欢喜?
“会的,小威廉,你要勇敢,你的妈妈,一定会好起来的。我想,你父亲的葬礼上,还需要你的陪伴!”说话的人声音温和,这个人,难道就是那位放纵仆人惊马的那位先生吗?
夏绿蒂的眉微微一皱,并不知道自己眼里已经闪出熊熊烈火,这磨练,不管多么艰难,也要完全走下去。
菲利普﹒罗切斯特转身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夏绿蒂,她的头发有些乱,并不像那天见到的,看见丈夫被抬回来,就尖叫一声晕倒时候打扮的一丝不苟。
一双灰色的眼睛里此时满是怒火,这给她平凡的面容添上几分鲜活。在床上躺了两天,这位太太的恢复比自己所想象的好。
菲利普心里想着就对夏绿蒂鞠躬:“你好,柯林斯太太,首先,对你丈夫的过世,我深表哀痛。”
“当然,您当然要深表哀痛,但是……”夏绿蒂冲口而出,声音的尖利吓了她自己一跳,看着菲利普脸上那掩饰不住的惊讶。夏绿蒂深吸一口气:“我想,罗切斯特先生,您并不知道,您的举动,给我,我的孩子,我的整个家庭,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后果!”
“我当然知道,所以,柯林斯太太,我深表遗憾。”菲利普看着小威廉偎依在夏绿蒂的身边,十分诚恳地说。
“那么现在,您想要说什么呢,罗切斯特先生?”夏绿蒂再次深吸一口气,小威廉已经去寻找放在桌上的嗅盐。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看着小威廉的举动,夏绿蒂觉得,为这个孩子谋划一番,也是可以的。
“谢谢你,亲爱的,我想,我现在还不需要嗅盐!”夏绿蒂努力让声音变的温和一些,可还是觉得喉咙里压着哀伤,做为一个刚刚失去丈夫的人,这种哀伤是必不可少的。
“我想,柯林斯太太,或者,您可以先让您的儿子离开,我们来谈谈补偿问题。”补偿?夏绿蒂看向这位罗切斯特先生,他身材高大,看来今年已快四十了。唇边修剪的整齐的胡须和剪的干干净净的指甲,证明了他是位绅士。
至于衣着,夏绿蒂的眼落在这位先生的袖口上,裁剪的十分出色,衣料看起来也很不错,如果没看错的话,该是从中国来的天鹅绒。虽然在1878年的伦敦,这种天鹅绒十分盛行,但在1803年的英国,这样的天鹅绒,不是随便一个人能穿得起的。
看来,面前这位绅士,身家应该不菲。刚才莎莉是怎么说的?他住在罗新斯花园,那么他和德﹒包尔家也该有来往才对。
能让那位眼高于顶的凯瑟琳夫人同意他住进罗新斯花园,这位先生的地位看来也不会低。那么他所说的补偿,夏绿蒂此时很有兴趣。但夏绿蒂面上的神色更加哀伤:“抱歉,罗切斯特先生,再多的补偿,也换不回我的丈夫,换不回我孩子的父亲。”
“我当然知道,柯林斯太太,虽然在此时此刻,谈钱是件让你很伤心的事,但此时此刻,也只有金钱能对你稍微做些补偿。”
菲利普的话并没让夏绿蒂觉得奇怪,毕竟对上流社会的绅士淑女来说,谈钱是一种侮辱,但诚如玛格丽特的祖父,已逝的老兰开斯特侯爵所言,这种虚伪,是非常要不得的。
而此时,夏绿蒂最需要的就是钱,家里已经没有收入,或者还有一点点积蓄,但这点积蓄,只怕不够撑到班纳特先生去世,得到那份财产的时候。
“那么,您……”夏绿蒂刚刚说出这么几个字,就听到前门那里有响动。
接着是凯瑟琳夫人那一贯的傲慢的口气:“亲爱的菲利普,这件事,我不是和你说了吗?由我出面来和柯林斯太太说。我知道,柯林斯太太一贯是个温柔善良的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