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遇安又一次从床底爬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
他趁着四下无人赶紧溜出寝宫,蹲在墙角,拍拍自己的胸口,好险!
昨天晚上,明明应该身在宫中的六王爷突然回来了,差点当场把他逮到。
做贼做到这个份上真他妈丢人,不过他运气好,起码来得及一头扑进床底,然而,另外一个不怎么专业的小贼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门一开,直接吓尿了!
具体情况乔遇安没有看见,但是他还记得昨晚那凄惨又绝望的声音。
“一夜夫妻百夜恩,你竟然这样对我?”
“整整七年啊,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难道从来只是一个玩物?我受够了!”
“王爷,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类似的话玉公子说了很多,时而抱怨时而可怜巴巴的哀求,乔遇安不用看也能想象出来,那时他一定紧抱着六王爷的大腿流泪,大概和天底下的怨妇差不多模样。
玉公子说得再多,六王爷却只回了一句。
“不管以前是什么,现在的你,在本王眼里就是一个叛徒。来人,拖出去打断双腿。”
六王爷一脚把玉公子踢开了,那从近到远的疯狂叫骂声,听得乔遇安头皮发麻。
乔遇安忍不住悄悄探出脑袋,隔着晃晃荡荡的珠帘偷窥。
六王爷跷腿坐在太师椅上,端着一杯醒酒茶,指尖沿着杯口边缘绕圈,神情很平静,无动于衷的平静——他的这份平静在乔遇安看来简直是冷血,大有一种逆我者亡的理所当然。乔遇安想起了那晚花前月下短暂又激烈的拥吻,再看看眼前的男人,实在难以把两者联系到一起。
也许每个人都是复杂的矛盾体,六王爷既有皇亲国戚娇纵庸俗的一面,也当然有皇亲国戚多疑专横的一面。
乔遇安也很矛盾,有点同情玉公子,又有点欣赏六王爷的果断。
背叛就是背叛,无论七年还是七十年,如同大厦倾倒,往往只是瞬间的结果。
有个侍从装扮人走进来,乔遇安缩回了脑袋,继续当乌龟。
“王爷,玉公子晕过去了。”
“腿打断了?”
“断、断了……腿骨已经岔出来了。”
良久,六王爷一脸平静地吩咐:“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别让他死了。”
计划又一次失败了。
乔遇安很郁闷,好像自从敏儿去世以后,他就开始诸事不顺。
而且经过了上次的事件,寝宫周围的守卫多出两倍不止,想要再偷偷摸摸进去难上加难。但是,一说到但是,乔遇安就不禁得意洋洋——根据他的专业分析,六王爷防贼防得那么严密,反倒证明寝宫里有重要物品!
既然不能暗偷那就明抢?
乔遇安很快否决了这个念头,先不说能不能抢到,把事情闹大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他坐在成捆的柴火上,叼着牙签望天花板:“秦大哥,你有什么想法?”
秦卫国看他一副刚吃饱的模样,估计这次不会再忽然掏出什么零食水果,暗暗放心多了。
“没有想法,那是你的事。”
“我靠,怎么就变成我一个人的事了。”
秦卫国不予置否。
乔遇安朝他比了比中指:“秦大哥,这笔交易怎么算都是我亏本。一个不小心,我轻则断手断脚重则没命,可是你呢?你成不成事我能拿你怎么样?”
秦卫国一愣,好像没料到乔遇安心如明镜,半点亏也不肯吃,看向对方的目光饱含探究。乔遇安也不再掩饰自己的真性情,他太需要一个信得过的盟友或者后盾,这样做起事来才没有后顾之忧。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
“啧。”乔遇安呲之以鼻:“就当我相信你,那如果护不住呢?”
“我便陪你一起死。”
乔遇安咧开嘴笑了,秦卫国寒星般的眼眸坚定如初,好像无论发生任何事,都无法撼动他一直以来的原则和信仰。好吧,就冲着这份同生共死的承诺,值得赌上一把。
“秦大哥,既然你真正的主子不是六王爷,肯定是别的什么人,对不对?”乔遇安勾勾手指,把秦卫国叫到身旁,凑到对方耳边轻声细语。
秦卫国眼睛越瞪越大,到后来,脸上充满了惊讶。
乔遇安对自己的计划十分有信心,交代完毕,他攀住秦卫国的肩膀,撅起嘴唇正想揩油,却忽然僵住身体不动了。秦卫国吸吸鼻子,皱眉问:“什么味道?”
他抬眼四处搜寻,再一次确定,柴房里并没有食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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