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
程西背后一凉。
转头发现一个干瘦的老头正站在自己身后。
脸上布满沟壑,双眼有些浑浊。
一身白衣,上面有陈年血迹。
“田仵作?”安离诧异道。
……
”一个大的仗着自己学了三脚猫的功夫,去鲁莽出头,现在关在军营里,惹得父母族人四处奔走!
两个小的倒好,半夜敢去看尸体!”
看着自己两个“乖徒”可怜巴巴地站着院子里,安道全气不打一处来,再想到那个闹心的被弄到军营里去的,真是感叹徒儿们不肖啊。
安离和程西跪在地上不敢回话。
啪!
戒尺打在西娘的手心。
嘶,倒抽一口气,她的掌心迅速浮现一道红痕。
“师傅!”
眼见安道全惩戒完程西,踱步过来,安离大义凛然地开口道:
“要打就打西娘吧,全是她指使的!与我没有关系啊!”
戒尺落在他胖乎乎的爪子上以前,安离就迅速缩手,等安道全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一把拉开程西躲在一丈开外了。
“师傅竟然真的打了!你这傻子,硬生生地挨打,竟也不知道避开!”
安离呼呼地帮程西吹了吹手,义正辞严地数落道。
这样子又无耻,又猥琐,
死道友不死贫道,
把安道全气得鼻子都歪了。
“师傅啊!”
安离不理会师傅的脸色,躲在一旁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哭诉:
“你不知道,那停尸房,
又黑、又臭、又可怕!
若不是为了卫三,我们才不想去呢!
我把昨日的饭都吐出来了。呜呜呜…
你们还吓我!”
安离真的、真的、真的、很害怕!!!
太上老君在上为证!自己冤枉死了,若还要被打,还有没有天理了!
小胖子哭花了一张脸。抽噎之余,偷眼看着安道全面露犹豫之色。偷偷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还不由自主地还冒了个鼻涕泡。
“噗嗤!”
程西一直很担忧卫三,此刻也被安离逗笑了。
遥想当年,也就是去年…
初见时,还是个道风仙骨的小道士。
不过是进城住了几月,就变成了个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小胖子。
人生若只如初见呐。
“你们两个小家伙,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敢打扰死者清净!“
安道全败退。田仵作踱步上来继续教训道:
“你们稀里糊涂跑到殓房,身上可有伤口?可有触碰死者?若是中了尸毒,就会七窍流血,毒发身亡!”
他是相州仵作行的老师傅,上次程大郎入狱,当时负责的仵作经验浅,没能验出死因,知州就请了相州府的老仵作——田师傅出山、指点一二。用俗话说,也就是镇场子。
老人家年纪大了,睡眠极轻。晚上听到殓房有动静,不放心就过来巡视,结果发现胆大包天的两个童儿。不知死活地竟然敢翻看尸体。
安离随着安道全做法事,免不了接触入殓、超度等事,与田仵作也有过接触,乍一见面,都认出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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