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
宋知夏被张氏的声音一震,差点又昏了过来,她全身无力,只能任人摆布,昏昏沉沉中只感觉有人擦了她的嘴角和下巴,还有温热的棉巾擦拭过她的脸颊和下巴,这让她舒服了很多。
宋知夏舒服了,很快又感觉到困了,她毫不挣扎的再次陷入了沉睡中,直到一股尖锐的疼感刺醒了她,她用力挥手,好像打中了一个人,但是那股疼感更加清晰了,宋知夏火了,用力一睁眼,死命地瞪着前方模糊的人影。
是谁?是谁敢伤我!
宋知夏神情狰狞,吓得近前伺候的丫鬟们都轻呼出声,齐齐后退了半步,就连守在一旁的张氏也被吓了一大跳,以为女儿被前事刺激的神魂不守,失了神志。
张氏猛地扑向了女儿,把她用力抱住:“夏儿别怕,别怕,是郎中在扎针,把针取了就不疼了。”
张氏转头朝郎中歉意的说道:“郎中,是小女无状了,请看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不要与她计较,您看,是不是先把针取了,小女醒了,应该不用再扎了吧?”但凡郎中都是读书人出身,在经历了数十年的战乱后,世间知识极为欠缺,读书人的地位也因此越来越高了,更何况郎中行的还是治医救人的功德善事,世人更是敬重,就算张氏身为伯府夫人,也不敢对郎中不敬重,就算这个郎中只是普通郎中。
郎中被宋知夏一掌打中,差一步就撞中桌角了,说不气是假了,但是打中他的只是一个重伤初醒的小娃娃,他也只能忍了,郎中忍着气,上前几步,左手按住宋知夏的人中,右手轻轻一捏,银针就被取下了。
针就取下后,刺痛感也就消失了,只是宋知夏还晕晕乎乎的,神志并不清醒。
张氏见女儿呆愣愣的,急切地摇了摇她的小身子:“夏儿,夏儿,你怎么样?你别吓娘啊。”
宋知夏被母亲一摇,本就只靠着一股气强撑着的身体便撑不住了,一摇就倒,直直地朝后倒去。
张氏见女儿直直的倒向床铺,急切的伸手去扶她,免得她撞到后脑伤口,可惜张氏的动作晚了半拍,待她伸出手时,宋知夏的脑袋已经重重的倒在了床铺上。
“啊。”一声痛呼脱口而出,宋知夏眼前一黑,只觉得自己又要昏过去了。
张氏气自己慌手慌脚地没接过女儿,现在只能更加小心的扶着女儿的脑袋,让她伏靠在自己的腿上:“小心点,你的后脑伤着了,肿了好大一个包,千万要当心。”
说完张氏又转向郎中:“郎中,请再为小女看看伤口,看看有没有开裂,需不需要再包扎一次?”
郎中从药箱中取出一支细竹夹,上前扶住宋知夏的脑袋,小心的用细竹夹拔开她的发丝,仔细观察伤口包扎处是否有血迹渗出。
宋知夏还处于晕眩的状态,任由郎中随意折腾。
“无事,没出血,不必再包扎。”郎中观察了很久才下了诊断。
“那就好,那就好,夏儿,你可别再吓娘了,娘真是要被你吓死了。”张氏气得拍了女儿的背部好几下。
郎中收拾了药箱,收了诊金,离开了。
张氏把女儿小心的安置躺好,这才抚着她的头轻声地说道:“夏儿,你从山坡滚下来的时候伤到了后脑,出了血,还肿了包,这一个月你都得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别急着起来,也别看什么书了,好好安安神,还有,在伤口消肿前你都不许洗发,就是痒了也得给我忍着,这是为你好,别为了一时舒服就让下半辈子犯头风。”
宋知夏呆呆的听着,呆呆的点头,也不说什么。
张氏心中着急,此时此刻却不敢表露出来,从小疼爱的女儿遭了这么大的劫难,张氏怎么会不心疼?但是她再心疼再着急也不敢乱了手脚,就怕刺激了女儿。
在女儿没醒之前张氏就想过该怎么宽慰女儿,如果女儿醒来就大哭大闹,她倒不是很怕,有的是方法劝,怕的就是女儿不哭不闹,最怕什么都憋在心里,憋得久了会憋出心病的,但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女儿醒来就呆呆傻傻的,完全就是一幅没回魂的样子,张氏心中苦得就跟吞了黄莲一样,恨不得替女儿受了这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