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到了刚过九点就到了。
她走进屋子,看到我那同学显示愣了愣,然后对我说:“小伙子,当初你说租房子的时候是一个人住,多一个人你也得跟我说一声啊。”然后她上下打量了我同学一番,又道,“你们是不是那种关系?没事,阿婆我不管你们的闲事。”
我一头冷汗,刚想解释,我同学突然起身让出位置让阿婆坐,等阿婆坐下他拿出一直藏在口袋里罗盘。那阿婆看了眼,一丝惊异从其脸上一闪而过,随后她起身走进厨房,窗子还是用黑油布遮住,但墙上的手印还在。她大口叹着气,走出来坐回沙发上,苦笑道:“你把它打散了?”
我同学点头,沉声道:“不得已之举。”
“都是命啊。”她清了清嗓子,还是那浓稠连带的声音,“这姑娘原不是本地人,当初我这房子正在招租,她来时我一看长得一般但品行很好,是个好姑娘,就把房子租给她了。这一租就是三年,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到上海来打工,说起来我也很佩服她这个胆气。虽然平日里日子过得苦,但也没看她放弃,所以我也会偶尔给她带点吃的,家里女儿买来就没穿过的衣服就挑几件好的送她。第三年的时候,这里住进了一个男人……”
我心里暗暗觉得这个男人就是一切的源头。
阿婆继续道:“是她老家的男朋友,这姑娘在上海打拼了的这几年,存了些钱就花在这个男人身上了。原本我觉得不妥,不过后来那男人也去找了份工,两人日子也过得去。可接下去就慢慢不对劲了,我再来的时候常常见这个姑娘一个人在家里哭,男人不在。经不住我几次三番地问,她才告诉我说是男人外面有了女人,我只好开导她。没想到才过几个月,就出大事了。那个男人在外面的女人竟然找到了这里,还挺着大肚子,领着一群男的,见到这姑娘就一顿毒打,可是推搡间自己倒地了。送去医院,说是流产了。”
“真是活该。”我冷冷道。
“我还没说完呢。”阿婆朝我淡淡一笑,脸上的皱纹全都挤在了一块,看起来十分诡异,“后来我用一些法子问过路,那女人根本没有怀孕,哪来流产一说。可那男人不知道,你们晓得的,农村里对孩子看得极重,杀他一个孩子简直跟杀他全家没什么区别,所以那男人回来又把一身是伤的姑娘恶狠狠揍了一顿,然后拿着东西就离开了,再也没回来。”
我道:“然后那姑娘就自杀了?一个贱男人,竟然为他去死,太不值得了。”
阿婆笑了笑:“若只是一个男人也倒不至于,那姑娘啊,其实已经怀了孩子了,只是一直来不及告诉她男朋友。一天里被两次毒打,那孩子就活活流掉了。”
我沉默了,一个女人用尽自己的青春在大城市里打拼,就是为了可以和心爱的人共筑一个家。可爱人心变,自己惨遭陷害,接着又失去孩子,我觉得我可以理解她,理解那个女人。
“不久她就失踪了,我当是离开了上海就没多想。到后来有人通知我我才知道,她死了。在厨房后面,吊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绳子断了,整个人泡进那个臭水塘,捞出来的时候我都没敢去看……”
“嘭!”我那朋友猛地站起来,凳子撞在后边的墙上,我跟阿婆皆是被吓得一凛。我问他干嘛,他掏出罗盘又开始转悠,边走边说:“阿婆你是不是说那姑娘有孩子,但是在这里流产了?”
语音刚落,阿婆脸色一变,颤声叨念起来:“白梅啊,你安心去吧。那么多年了,也该放下了,带着孩子安心去吧。”
她不断喃喃这几句话,我凑到朋友身旁小声问:“你的意思是还有个鬼啊?”
他眉头紧锁,像是有看不懂的事,良久,才说没有。
那阿婆闭着眼睛双手不断朝着空中拜,嘴里喃喃自语,我朋友走过去将她扶回椅子,她坐下时,我才看见她已然满脸泪痕。
送走阿婆,我问:“那小孩的鬼魂呢?是不是死的时候找到了正确的路,没有成鬼?”
我朋友摇头。
“那是不是他妈妈不在了所以他离开这里了?”
他又摇头,说:“你还记得刚刚你从厨房里跑出来的时候似乎撞到了什么吗?”我颔首,他解释道:“那可能就是孩子的灵。我用罗盘查房间,这叫问路,魂被打散和自行离开问路是可以问出来的,这孩子是被打散的,跟他妈妈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窗户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