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铺子买了块尺头,后来她临时有事要办不方便带在身上,就说让我回家的时候给她带上,她会在路上和我会合来取。这不我和弟弟走得这么慢就是为了等她来。你们还是先走别管我们了吧。”
方采蘩一边编造借口一边暗自庆幸自己今日正好带了个包袱,包袱里头也确实装的是尺头,不过那不是卖给人家的,而是打算给方采菱裁新衣裳用的。
郭林不以为然地道:“杨家岭离咱们郭家洼很近,采蘩妹妹告诉我是谁家的,我替你送过去就是,何必害得你们在路上等她。”
“那位大婶说这尺头是打算给她家姑娘做衣裳的,郭林表哥你是男子,拿着这个送到她家去不太合适。况且做买卖讲究的是诚信,我既然答应了人家在路上会合,那就得说话算数不是。不然我娘知道了非得责怪我不可。”
方采蘩满脸严肃,说的话又合情合理,郭家父子无话可说只好不甘心地赶着牛车走了。
眼睁睁看着牛车走远,方志远灰头耷脑地抱怨:“娘也真是的,为什么就不叫咱们坐他家的牛车,不然的话我不就不用遭罪了。还有那么远,咱们什么时候能走到啊。”
弟弟年小,婚娶之事和他说不适宜,方采蘩只好道:“咱们每次坐,人家都不收钱,这不是白占人家便宜嘛。所以一来二去地,娘就索性不叫咱们坐了。”
“可是我走不动了,脚越来越疼了。”方志远的脸皱成了一团。方采蘩没法子,只好蹲下道:“来,姐姐背你走,幸好你不胖,我还能背得动。”
方志远看着姐姐单薄的肩背却迟疑了:“还是算了,大姐你又不像于寡妇那般力气大,背着我能走多远,我还是自己慢慢挪吧。”
“来吧,能背多远就背多远,累了姐姐就歇一歇呗。”方采蘩坚持。结果还真叫方志远说准了,她背着弟弟大概走了差不多六百米远的样子就坚持不住了,方志远看着姐姐脸上的汗水,听到她粗重的喘息声,不忍心地要求下来自己走。
方采蘩扶着弟弟,姐弟两个又走了一两里路之后都觉得累极,只好坐在路边一棵大树下歇气。
“你赔我,我不理你了,大哥最讨厌了!”远处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期间还夹杂着小姑娘的抱怨声。方采蘩回头一看,竟然是陆骥背着陆骐。陆骐不知道在生什么气,不停地捶打着陆骥,陆骥好脾气地不做声任她捶打,脚步却半点都没减慢。
“我不要你背,我自己走,放我下来!”陆骐小姑娘显然气得不轻,不依不饶地,竟然大力扭着要下地。陆骥不让,她竟然呜呜哭了起来。陆骥没法子只好放她下来,谁知道陆骐还是气不顺,咚咚咚跑到大树下一歪,大声道:“你不赔我我就不走了!”
方家姐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方志远关注的对象是同龄的陆骐,方采蘩则不解地看着陆骥。陆骥和她对视一眼后又避开了,脸上满满的尴尬羞恼。他心里对陆骐气得咬牙,可妹子年幼又不好动手揍她,只好无奈地杵在那里,无计可施。
一时间大家都不做声,只听见陆骐小姑娘抽泣的声音。最后还是方志远忍不住了,问陆骐道:“陆骐你为什么哭啊?”陆骐虽然年小,可自家老娘和胡寡妇是死对头,老娘告诫过她不要搭理方家的人她可是记得牢牢地,所以对于方志远的询问,她只是翻了个白眼,根本不搭理。
方志远遭受白眼有些气恼,哼了一声后对方采蘩道:“大姐,咱们走,别跟这些讨厌的人呆在一起。”方采蘩满头黑线,正打算起身扶着弟弟赶路。不期然却对上陆骥求救的眼神,陆骥巴巴地望过来,接着视线又转向陆骐。很明显,陆骥是在求方采蘩替自己哄哄陆骐。
这人还真是叫人无语,有求于人你开开口会死啊,方采蘩愤愤然,真想假装不懂陆骥的意思直接走人。可想着前几日妹子打了陆骁那事,自己才承了人家的好,就这么翻脸无情不是她的行事风格。罢了罢了,姐姐总归是二十岁灵魂,就看在你小子比我小几岁的份上让着你吧。
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下的方采蘩立马堆出笑脸,柔声对陆骐小姑娘道:“骐姐儿,别生气了,你看你头发都乱成什么样子了,还有你的花衣裳也弄脏了。我带了梳子,不如我给你梳梳?我梳头的本事很高,保证给你弄得漂漂亮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