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儿子今日要办一件大事,陆仪在五军都督府却是一整日都心神不宁,得亏他善于掩藏情绪,倒是没人瞧出他的异样。
好不容易混到下衙回府时间到,陆仪借口答应了闺女要给她带点心回去,婉拒了同僚一道去庆云楼喝酒的邀请直接回了家。五军都督府衙离家近些,陆仪到家的时候陆骥还没回来,好在韩进之已然回府,陆仪一回府就拉着韩进之去了自己书房。
陆骥跟平日一样准时从京卫指挥使司那边下衙回府,神色也极其平静,外人根本看不出他今日曾经跑到慈心寺那边杀了人。他因为亲自参与,知道自家媳妇安然无恙,倒是淡定得很。
仔细沐浴了的陆骥头发湿漉漉地,方采蘩拿了帕子认真给他绞着。陆骥的头发浓密粗黑,身为男子这是上佳的发质,方采蘩一边擦拭着一边赞叹:“夫君的头发真好,又多又黑又直。”过了一会又道:“眉毛也好看,浓黑不说还是典型的剑眉。”
镜子里的陆骥,俊眼修眉实在是好看极了,方采蘩忍不住满心的爱恋,放下手中帕子,轻轻掰过陆骥的脸,纤长的手指从他宽阔的额头缓缓滑到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到优美的唇角边,缓缓低头在丈夫唇上印下一吻,喃喃道:“我家夫君真是哪儿都好看,让人不喜欢都不行。”
妻子迷恋的眼神极大地满足了陆骥的男人心理,他忍不住伸手将站着的方采蘩抱到腿上坐好,埋头给了她一通深吻。然后轻轻刮了刮方采蘩挺翘的鼻头道:“原来我家娘子也是个以貌取人的家伙,那我是不是该感谢爹娘给了我这副好皮囊,不然就娶不到我这大美人娘子了?”
方采蘩搂住丈夫的脖子,娇嗔道:“夫君的模样固然叫我喜欢,但我更喜欢你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强大得让我无边安心的气势。有你在我身边,什么危险我都不怕。当初在和锦是这样,今日在慈心寺也是这样。”
方采蘩说得一本正经,陆骥却内疚地握住方采蘩的手,低声道:“什么危险你都不怕?今日在慈心寺遭算计突然跌进了那黑魆魆的地窖也不怕?”
方采蘩老实地道:“最初还是有一点点怕的,不过知客不是一直在我身旁陪着嘛,我又看了你写的纸条,知道她是你安排的人,就不断地告诫自己不用怕,不要怕,夫君都安排好了,他一定不会让我有事的。”
陆骥感动地将妻子的手捧到嘴边亲了亲:“多谢娘子这般信任我。其实这次弄死姓元的,我和爹爹本来打算调动咱们从西北那边带来的那些心腹,谁知道师父他老人家去慈心寺查探的时候竟然遇上了师姑。师姑和爹爹当年也是认识的,得知咱们这次是为了保护你,就答应全力相助。她老人家在这慈心寺可是有些年头了,身边颇有几个可靠的心腹弟子。有了她的帮忙,爹爹就决定不动西北的那些人。毕竟这是咱们家最后的倚仗,能不暴露就不暴露。”
方采蘩笑道:“咱们运气真不错,正需要在慈心寺斗坏人,偏巧就有故人在那里帮忙。”
陆骥点头,又道:“其实探明吴王府那别院位置之后,师姑那里我都不想惊动了。若是姓元的提前去了那宅子,我就请师父蒙着面先将他杀死在那里,这样你根本就不会涉险。无奈那厮这几日一直没去,爹爹又觉得你要真的被他们捋到那宅子,才能将姓元的那帮人一网打尽,然后将事情闹大。”
方采蘩吓了一跳,自家公公竟然还要将事情闹大!这不是找死吗?夫君他们可是一下杀了三十多个人哪,这事不是得死死瞒着吗?
见妻子一副惊吓的样子,陆骥忙解释道:“虽然英王爷什么都不说,但谢将军家却从宫里打听到一些隐晦的消息,说吴王府的世子当年伴驾狩猎之所以会出意外身亡,和皇上脱不了干系。还有老吴王爷的妻子和当年宫中的一桩谋害当今太后的悬案似乎有瓜葛。
皇上继位后,太后铲除了宫中的一些敌对人士,但还有一些隐藏较深的人没挖出来。虽然老吴王夫妇都死了,但太后认定吴王应该知道宫里隐藏的都是哪些人,无奈这么多年吴王一直不肯说出来。太后打算借着吴王意图谋逆一事将那些人通通揪出来,所以皇上才迟迟没对吴王下手。”
方采蘩恍然大悟:“我就说皇上这也太沉得住气了。”陆骥哼了一声:“他那边沉得住气,咱们可忍不了。姓元的狗贼一直想将你夺走,明氏藏在吴王府不能弄死,岳父岳母也一直心神不安。况且吴王这样的国贼一日不除,就有更多的百姓要遭到祸害。樊阳州铁矿那边他们害死许多青壮男丁,假扮流民烧杀抢掠就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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