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哪儿,带我去看看!”方采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陆骥道:“在外院的马车里。”方采蘩急道:“有没有人看着,那女人极其狡诈,当心她逃了。”陆骥道:“放心,有人看着的。人用药迷晕了,不浇冷水醒不了。”
陆骥将外院的下人都遣走了,然后带着方采蘩去看。方采蘩激动万分地撩开车帘往里一看,那闭眼躺在里头的妇人除了老态了些,憔悴了些,眉眼跟自己记忆中的明氏确实差不多。
“是她,是明氏!”想不到自家苦苦寻了这么多年的毒妇,居然一下子就找到了,方采蘩欣喜得嗓子发颤。陆骥也很高兴,果断地道:“既然是,那就送去岳父家,正好今日旬休,岳父也在家。你们家与她的恩怨,今日一并了了。”
方采蘩笑着点头:“嗯,爹娘知道这事不知道有多高兴。”可她转而又凝眉为难起来:“这婆娘到了咱们家,若是大嚷大叫,叫底下人听到了,人多嘴杂地传出去了终究是不好。还有,在家里弄死她多晦气。”
陆骥满不在乎地道:“这有何难,我找师父要些药水,让她不能大嚷大叫就是,至于弄死她,可以将人带到郊外再用化尸水,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别担心这些,一切有我呢。”
方采蘩点头。夫妻两个去正院上房禀告了陆仪和胡氏这事,两个长辈听说明氏终于抓到了,也很替方家高兴。陆骥找韩进之要了药水,让那两个心腹给昏迷中的明氏灌下去之后,又让他们将马车赶去方家。
方家正院上房,方修文夫妇正被范氏叫到跟前痛骂,方采蘩却在这时候带来了抓住明氏的好消息,搞得一家子个个嘴巴大张,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确定这事是真的之后,胡氏一阵风一般冲出了院门,跟着方修文也追了过去。
方采蘩给陆骥使了个眼色,陆骥立马追了过去拦住激动万分的岳父岳母,将方采蘩的顾虑说给他们听。方修文久混官场,一点就透,立马将下人都打发了,将马车赶进二门。
然后叫上两个自家从潭阳带来的孔武有力的婆子,将明氏裹着抬进了正院上房。那两个婆子一个是家人一个是好友当年被明氏打死,恨明氏入骨,丝毫也不担心她们会出去乱说。
“夫人,将这女人放在哪里?”婆子将人抬到屋里后问。胡氏嫌恶地道:“就丢到地上!”“好叻。”两个婆子立马像扔垃圾一般将明氏往地上一掼。因为下的迷药很足,明氏被这般折腾还是没醒。
方修文吩咐两个婆子:“你们两个下去吧,守在院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明白吗?”“小的明白,老爷放心。”两个婆子点头下去。
明氏为了方便出逃,特地做穷苦妇人打扮,穿着一身灰不溜丢的衣裳,死狗一般地蜷缩在地上,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半张脸。胡氏伸脚过去将她脸上的头发撩开,打量着这个平生宿敌。
此刻的明氏眼窝深陷脸色灰败,哪有一丝一毫当年方家光彩照人的表小姐风采。胡氏狠狠地踢了明氏两脚,老天有眼,这个作恶多端蛇蝎心肠的女人终于落到了自己手里。
范氏心态复杂,她恨极了这个忘恩负义的外甥女,也想狠狠地踢上明氏几脚,却不想看到胡氏当着自己的面这般对待明氏,便道:“她怎么老不醒,不会是死了吧。”方采蘩道:“没死,给迷晕了而已。张妈妈,去打盆冷水来泼醒她。”
被一盆冷水直接泼在身上,明氏慢慢睁开双眼,匍匐着爬起,茫然打量着四周。她最先看到的正是胡氏,时隔多年,胡氏的模样也有些变化,明氏盯着胡氏的脸看了看,然后眼睛越睁越大,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再看,继而打了个哆嗦。
明氏再将视线移到一旁,却对上了范氏森寒的目光,明氏脸色大变,闭着眼睛摇了摇头。视线再移,这回她看到的是自己这辈子唯一喜欢过的男人那张脸,这张脸这些年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里,她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抬眼四望,陌生的屋子,然而屋内的人她却一点也不陌生。除了范氏胡氏和方修文,还有两个花骨朵一般的姑娘,那不用说是方采蘩和方采菱了,方家的两个小崽子倒是不见。嗯,还有两个婆子,一个是汪婆子,一个是张婆子,都是方家的老人。
即便迷药才醒,明氏精神有些迷糊,也明白自己这是在哪儿了。完了,她到底还是落到了方家人手里。明氏面如死灰瘫倒在地,早知如此,还不如留在吴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