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若是做不出一杆枪支来,本宫就把你交给潘又斌,由他随便处置,然后告诉萧翊和顾绍恒来替你收尸。”
石门“嘭”地一声关闭,赵大玲抱着脑袋坐在了地上。三天?别说三天了,再给她三年她也做不出一把枪来,看来萧衍已经对自己失去了耐心,谎言的肥皂泡即将破灭,自己的路也走到头了。事到如今,她不再惧怕死亡,只是不想死得无声无息,毫无价值。她认真地分析了萧衍的话。萧翊已经开始动手,要动用他的西北大军了。只是这一步非常冒险,以京城中如今的局势,强攻只会让他们处于劣势。而就她所知,掌管京城中防卫的恰恰是国舅潘珏,也就是潘又斌的老爹。
再见到潘又斌时,已是两天后,潘又斌脸色更加阴沉,不停地在石室里踱步,赵大玲嫌转得自己头晕,索性闭上了眼睛。潘又斌转到赵大玲跟前,“你还睡得着?太子让你造枪造飞机,你倒好,飞机连影儿都没有,枪就弄出几把来糊弄人,还不如烧火棍好使。”
山坳里的工匠照着赵大玲的图纸用那些废铜烂铁造了几把枪,其实最多只能算是枪的模型,看着跟玩具似的。赵大玲已经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潘又斌还在鼓噪,赵大玲不耐烦地睁开眼睛,“你很闲是不是?太子要对付萧翊,怎么没给你找个正经的差事做做,只让你整天跟着跑腿儿。”
潘又斌暴躁道:“有那闲工夫还是多管管你自己吧,那堆废铜烂铁已经送到太子府了,你觉得太子见到那堆破东西会作何感想?最迟明晚,他就会将你交给我,顾绍恒不是想救你吗?我就当着他的面杀了你,让他看着你变成一堆肉糜。”
赵大玲掏了掏耳朵,不耐烦道:“好了,你除了折磨人,虐杀人,还有别的爱好吗?怪不得人说又其父必有其子,原来这个毛病也会遗传。”
“你说什么?”潘又斌面孔扭曲起来,看上去很吓人。
赵大玲已经豁出去了,“我说你爹鞭打死了你娘,你便跟他一样暴虐,这真叫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
潘又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好像破旧的风箱,胸膛剧烈起伏着。赵大玲语速很快,口齿清晰道:“你娘死得真冤枉,竟然被一个多疑又暴力的相公给活活打死了,她肯定后悔嫁给了你爹,更后悔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别说了!”潘又斌大声呵斥着,脸色铁青,手又伸向了赵大玲的脖子,“是那个女人下贱,是她贪慕皇权,背叛了她的夫君,与皇上有染,还生下了孩子,这样的贱人不该死吗?”
赵大玲冷眼看他,“你是说你娘和皇上私/通生下了你?真是好笑,不知你从哪儿来的自信,觉得自己是皇上的儿子。你看看萧翊和萧衍,一样的高大身材,一样的剑眉阔嘴,那才是亲兄弟。你与萧衍尚有几分肖似,那是表亲的缘故,却与萧翊没有半分相像之处吧。我虽然没有见过你爹娘,却能通过你推断出他们的长相。”赵大玲忽略潘又斌伸在半空中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睛,“既然你说你爹怀疑你不是他的儿子,那我断定你的长相随了你娘,你娘肯定是双眼皮大眼睛,鼻梁挺直,这些都体现在了你的身上,而你爹肯定恰恰相反。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在我生活的时空里,人们做了研究,双眼皮和高鼻梁是有更多的机会传给子女,我们把这些叫做显性遗传。还有一个特征是耳垂,父母双方只要有一个是大耳垂,那么就会体现在子女身上的。萧衍和萧翊都是大耳垂,所以皇上很有可能是大耳垂。但是你的耳朵薄而小,几乎没有耳垂。说明你的爹娘都是没有耳垂的。我说对了没有?”
潘又斌有些发怔。赵大玲进一步道:“其实还有一个非常简单易行的办法就是滴血认亲。在一碗清水里,滴入你和你爹两个人各一滴血,若是两滴血相融合,便说明是父子,若是不融,便说明没有血缘关系。这种滴血认亲的方法可不是我杜撰出来的,早在三国时期就有了,你一定也听说过。”
潘又斌走后,赵大玲疲惫地将头靠在石壁上。以潘又斌的执拗脾气,赵大玲断定他肯定会去试。这么多年的阴影,他对他娘的死一定是耿耿于怀的。若是这个时候能够搅得庆国公府不宁,便给萧翊那边多了分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