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了他眼,迅速返回客厅,将随手扔放在餐桌上的房门钥匙拿在手中,又顿了一顿,思忖半秒,还是将季老太太留在这的保温杯盖上。
那个人一派悠闲半个身体已经踏进屋内,又被大力推了出去。聂桑迅速关上门,通过楼梯间望了眼楼下。一楼季尹柔房内隐约传出摇滚乐,她便拽着他上四楼天台。
清风迎面扑来,他很享受地深呼吸一口。她则双臂环抱冷眸盯着他。
她了解他的脾气,昨晚拒听他的电话,也不回复短信,于他是“大逆不道”。以前因为赌气发生过同样的事情,结果点燃这个人的怒火,最后闹腾得天翻地覆。不过看他此刻唇尾上扬的样子,心情似乎没有多坏。
她蹙了蹙眉,开口说:“应该是你妹妹给你开了门。你现在过来三楼,怎么对她解释?”
他俯在她耳畔,声音诱惑:“跟她说,我过来找她的未来二嫂。”
她眼睛倏然一瞪,恨不得吞了他。看到她被戏弄后信以为真的样子,他得意地笑眯眯,轻叹道:“我不至于这么没有信用。答应过你保密我会做到。是这个丫头让我上来替她求情,让你允许她重进你的公司。我就上来了。当然,我自己更想上来看一看你。”
她别过脸,“为她求情没有用的。不过相信季风不至于缺一个位置给她。”
他揽着她的肩,一本正经道:“如果用人唯亲,也不会有今天的季风。future充其量算是你将来的嫁妆,等上市的那天,说不定季风是股东之一。所以你就勉为其难,收留她吧。她难得也愿意同你学点东西。”
她直接无视他的厚颜无耻,推开他,与他拉开距离,“你想太多。这间公司是我弟弟的心血,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进来的地方。”
季公子难得心情好,也就不跟她冷冰冰的态度计较,笑眯眯说:“随便你,我不会勉强。我过来是有其他话要说。”
她不耐烦道:“那就快一点说,说完我也有话说,然后各走各路。”
他长臂一勾,又将她拉入怀,下巴揉搓着她的头顶,发丝淡淡的清香让他更加心醉:“桑桑,谢谢你,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只是为了赌气才故意离开我两年。”
聂桑的思维一时跟不上他的节奏,她更不想跟他搂搂抱抱不成体统,尤其还是天台这种地方。
她嫌弃地推开他。
他没有介意,挚起她的手,“我查过了,你在普林斯顿没有和其他人交往,甚至都很少出门,只是专心念书。说明你真的只是生我气,而且不希望让拍拖影响念书。其实你不用躲我两年。我们拍拖的时候,你的成绩依旧很好。”
她吃惊:“你查我?”
他点头,理所当然:“你说走就走,杳无音讯,正常男人都会往那方面想。”又靠近她,低低地轻笑:“今天公司事情很多,还要兼顾欧洲事务,来不及吃午餐。我很想念你唯一拿手的速食面。”
怒气还未消,她不假思索拒绝:“我从不接待陌生男人,也没有给陌生男人做饭的兴趣。这些你应该很清楚。”
他摇头叹气:“你还是这样,以前拍拖的时候,你就不让我在你家里停留超过一个钟头。现在连进门看一眼都不可以。明明在美国长大,比修女还要保守,这很让我烦恼。”
她冷飕飕望着他,“你要说的话说完了没有?说完的话该轮到我说了。”
他答,又问:“还没有。昨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短讯?”
她眯了眯眼睛,深吸一口气,“季尹淳,今天我们最好一次谈清楚。第一,我们已经是过去式,即便在过去,我们的关系也没有亲密到你可以喊我老婆的地步。如果你再像刚才喊出老婆两个字,一个巴掌没得商量。第二,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不存在约会的说法,也不要同我纠扯不清,我更不可能让你进来我家哪怕只有一分钟。这不仅是对我自己的不尊重,也是对我未来男朋友的不尊重。如果你越雷池一步,我立即中止合作并且撤资香港。听清楚了没有?我自信我中文很ok,如果你还是没有听明白,我不介意再用英语德语各翻译一遍。”
她劈里啪啦地说话,他就一只手背撑着下巴,斜靠在墙上,悠然自在在听,末了,他笑着挑了挑眉:“你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聂桑连白眼都懒得翻,没有兴趣继续跟他揪扯,转过身要下楼。
“桑桑,你总可以告诉我,后天的签约仪式你会不会参加?”他在后面追问。
她没有停下脚步,扔给他一句答复:“不去,我弟弟是公司的持有人,他全权负责。”
回到家里,心里波动不安,想做一些事情转移注意力,打开设计稿,可是乱糟糟的心情影响灵感,头脑里此时一团乱,于是果断合上设计稿,发消息给朋友约饭约逛街,放松心情。
晚上和朋友吃完饭提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回到家,外门正好打开,走出一个人,她在出口楼梯下,借着灯光抬眼一看,头皮一麻,以为那个瘟神又过来了。
季尹则看到她,却面色如常,微微一点头,向她伸出掌,礼貌地打招呼:“聂小姐,你好。”
她愣了愣,将购物袋换到另一只手中,腾出一只手同他握了握。这时她才注意到系合得一丝不苟的白衬衫和领带。
现在她切身体会到为什么外界会这样评价这对双胞兄弟:第一次见面分不清,以后不会再弄错。
不仅性格,连穿衣风格都截然不同。
他淡淡收回手,扭头对季尹柔叮嘱了两句,直接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子,进去驾驶位,目光不曾落在她身上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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