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越近,她的表情就越是惊恐,摸索着拼命向沙发另一侧躲避,唇尾的自信与恬静消逝无存。
“桑桑,不要怕,”他心急则乱,捕捉住她挡在身前的手臂。
揉在自己心前,“桑桑,桑桑,是我,不要怕,是我。”
她开始剧烈挣扎,唇半张着,想喊,却发不出声。
“你干什么?!”门口骤然传来聂桢的训斥。
聂桢箭步冲进门,一把推开他,挡在聂桑身前,“你干什么!你碰她干什么!”
其他人闻声进来,沈倩如看到女儿惊恐地狼狈,惊叫一声,疯了般将女儿抱进怀。
“报警!报警!”她愤怒地尖叫,“联系律师,我要告他蓄意骚扰!”
聂教授安慰妻子,被妻子一把推开。
“你们都滚!我说过不让他进来,你们不听!”沈倩如发疯了般。此时此刻,这位知名女教授在讲台上温婉知性的气质形象不见丝毫。她只是一个要守护女儿的母亲。
房间吵闹成一团。
顾云烨连忙将季尹则拉出房门。
“你答应过聂uncle不碰桑桑,你还是食言。我们没有骗你,现在你看到了后果。唉,你快点走吧,桑桑现在不能受刺激,长辈们也不能受刺激,你先暂时躲避。”
季尹则一脸颓然,说不出话。
顾云烨继续说:“我本身对你见桑桑是中立的态度。不过看到她的反应,我想你还没有到可以见她的时候。我二叔的意思是,她愿意见你,说明能正视自己的病情,可是试一试,事实证明,这样未必有效。”
季尹则闭上眼睛,控制不住地哽咽,“我没有想过,会伤害她这样深。”
“现在说这个已经迟了。”
“她很怕我。”
顾云烨叹了声气,“如果她只是怕你,问题倒好解决。她最大的问题是她自己这一关。她不敢面对自己。你不如先回香港,给她空间。在你之前她发过两次病,每次的周期是两周,两周后她基本恢复视力和听觉。希望这次周期不会延长。”
“但是她还是不会说话。”季尹则失神地喃喃。
顾云烨进房前,扔下一句话:“走一步算一步。不说话比同时失语失声失聪要好。你走吧,沈aunti也很激动。不要影响到他们老人家。”
“我想带她回香港治疗。”季尹则倏然一句。
顾云烨愣了一愣,目光闪过嘲讽,叹息感慨道:“看来你还是没有改变。”
夜晚,沈倩如从女儿的卧房出来,面色疲惫苍白。
“睡着了吗?”聂教授在门前轻声追问。
沈倩如不看丈夫一眼,冷淡地回房间。一旁的聂桢用眼神示意父亲追上。
“生气了?”聂教授跟在身后,小心翼翼地讨好。
关上房门,沈倩如咬牙开口:“如果再让那个人见我们桑桑一面,我们离婚!”
“再也不会了。”聂教授发誓。
沈倩如转向聂桢,说:“阿桢,这段时间不要回香港,就在这里照顾你姐姐。不要让那个人靠近一步。”
聂桢点头,“我本来就这样打算。爹地,你如果再心软,妈咪要怎样我都不会帮你。”
第二天,一家人吃完晚餐回来,还没有下车,透过车窗,看见依旧守在门前树下的那个人,聂家人齐齐变了脸色。
聂桢目光冒着怒火,正要打开车门,聂教授制止他,看了眼后排的聂桑,镇定道:“你们先下车,我去车库停车。”
沈倩如缓了缓神色,扶女儿下车。
聂桑刚下车,似乎有所感应,微微顿住脚步。
聂桢从车另一边赶来,“姐姐,小心台阶。”说着将聂桑匆匆护进花园门。
沈倩如警告地看了自己丈夫一眼,跟在女儿后面。
泊完车,聂教授来到树下,“季先生,我已经警告过你,即刻离开这里。”
季尹则直接开口,恳切地哀求:“伯父,我想带桑桑回香港治疗。”
纵然再好的修养,此刻的聂教授也失去了耐心,神色愠怒,“你最好忘掉你说的话。我当什么都没有听见。”
转身要离去。
他试图拦住。“爹地,给我一个机会......”
聂教授斥责地打断:“再纠缠,我会照我太太的话做,控告你蓄意骚扰!”
进了家门,聂桑打出手语,“他还在?”
聂桢一怔,想了想,在她掌心写:“不用管他。”
聂桑垂下眸,拒绝搀扶,摸索着自行上楼。
瑞士深秋的夜里已有冬天的冻寒,季尹则拢了拢长风衣的衣领,站在树下,继续一动不动望着那扇微光摇曳的窗。
她的卧房朝南,正对花园和正门。窗户半开。同以前一样,她习惯睡觉时开窗,无论寒热,都要呼吸夜里的空气。
季尹则痴痴地望着,脚步不由上前。
住屋半木质结构,楼层不高,外墙的木架交错连接,如同一个梯子,通往二楼卧房。
鬼使神差地,他翻过花园栅栏......
翻进卧房,轻轻俯身蹲在床边,终于近距离看到让他思念让他悔恨的颜。
她的睫毛一颤一颤,睡不安稳。
“......桑桑,”他贴近她的颈窝,发出微小的呼唤。
眼睛慢慢睁开,向他的方向望来。
“桑桑,是我,”他执起她的手,放在她唇边细细亲吻。
旋即摊开她的掌心,用指尖慌乱地写:“不要怕,是我。我带你走。”
沈倩如辗转反侧,睡不安稳,索性起身。
聂教授被惊动,打开灯,“你怎么了?”
“我不放心,想看看女儿。”说着披上披肩。
聂教授劝:“女儿不会有事,你时不时去看她,她睡不安稳。”
“我再看她一眼。”
走到门前,隐隐间,听见里面似有动静。
她的心瞬间提起,缓缓推开门。
“啊——”尖叫响彻整个住屋。
此刻是香港的清晨,季老太太刚醒,何妈匆匆敲门。
“老夫人,瑞士那里的警局来call,大少爷被扣留在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