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缛节,她自然不知道及笄和圆房的双重喜日子里到底有那些个仪式要举行。行过及笄礼之后,杜衡的头可不是随便梳的,晚些时候会有宁亲王妃请的全福太太专门为她上头穿戴吉服,天擦黑的时候由萧泽过来亲自将她接回已经重新布置的卧房,小夫妻二人合房,明日一早燕喜嬷嬷收送元帕呈送宁亲王妃验看,这才算是全了礼。
徐陵容却摇头道:“这头不可能叫红菱来梳,阿衡你再坚持一会儿,会有人过来给你梳头的。”徐陵容是个很沉静的姑娘,素日里无书不读,所以这些规矩她自比是别人清楚,这才有此一说。
杜衡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低低嘟囔一句:“好重!”惹的房中之人全都笑了起来,她们与杜衡相识的时日也不算短了,还是头一回看到杜衡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众人正笑着,小丫鬟清芬打从外头走进来屈膝说道:“回郡主,三爷请您陪王妃娘娘,冯大姑娘徐大姑娘徐五姑娘去听梅轩用茶。”
众人先是一愣,继而全都看向杜衡促狭的笑了起来,杜衡觉得脸上腾的烧起一团火,萧泽这事儿办的真是……太丢人了!想也知道他这是要进来看自己又怕冲撞了几位还未出阁的姑娘,这才寻出吃茶这么个不靠谱的说辞。
笑过之后,伍静贞慢慢站起来说道:“得嘞,咱们也不在这里碍事儿,妹妹们都随我去吃茶吧。”
杜衡忙站起来阻止,不想因为头上的银冠太重脚下打了个趔趄,在她身边的萧灵手疾眼快一把扶住她,忍笑说道:“嫂子快扶着床柱子坐着,千万别站起来,仔细跌了脚,嫂子,我先陪堂嫂和姐姐们去听梅轩了,你不用管我们啦。”冯嫣然她们也都笑着附和,一行人说说笑笑便去了听梅轩。
萧灵等人前脚刚走,萧泽后脚便跑了进来,杜衡正羞着,自然不肯用正眼看他。萧泽一见杜衡头上还顶着那极沉重的银冠,立刻快步上前拔了簪入发间固定银冠的几枚长长的银簪,将银冠向上托起轻轻的摘了下来。杜衡立时觉得脖颈顿时一松,不由轻轻转了转头,口中发出一声低低轻呼。
萧泽将银冠放到一旁,站在杜衡身边将她的身子搂入怀中,杜衡急忙挣扎着低声叫道:“阿泽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
萧泽一手轻轻按住杜衡的手脑勺儿,一手放到杜衡的脖颈处以不轻不重的力道按揉着,口中还柔声哄道:“阿衡你别乱动,我给你捏捏脖子,早知道那顶银冠这么沉重,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用的,除了冠子可觉得轻松些了?”
听了萧泽的话,杜衡不再挣扎了,她柔顺的将脸贴在萧泽的胸腹之间,闷闷的应了一声:“戴的时间也不长,我还好,不用揉的,你快走吧,一会儿该有人来了。”
萧泽搂着杜衡,一丝清清幽幽的淡淡药草香飘入他的鼻端,萧泽的身体突然就紧绷起来,整个人僵硬的不行,杜衡贴在萧泽胸前,萧泽突然的紧绷她自然能感觉到,不独是紧绷,杜衡还感觉到一股热力透衣而出,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于其间,而且,仿佛还有什么东西*的顶着她的胸口。杜衡是学医之人,很快便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立时羞的满脸火烫几乎要滴血了,她如同触电一般猛的推开萧泽,口中却是说不出话来。
萧泽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一被杜衡推开他便转过身子躬了腰,好在冬天穿的厚实,他的袍子也算宽大,这么一躬腰倒也能遮个七七八八,萧泽又微躬着身子走到窗前,将窗子推开探出头去吹冷风,这才算吹散了脸上的躁热,勉强抚平的心头的悸动。
“泽儿?你怎么在这里,大冷天的还开着窗子,也不怕受凉了。”一声惊呼传来,萧泽扭头一看,见娘亲陪着二表舅母带着丫鬟嬷嬷们正往这边走来,他忙笑着说道:“娘,儿子没事,这不是想看看您和二舅母什么时候过来么?”说罢,萧泽将头缩回去,随手关好窗子转身对杜衡说道:“阿衡,娘亲和二舅母来了,你再别……我先出去了……”说罢,萧泽也不等杜衡回答,便逃也似的出了屋子。一直在外间候着的杨梅红菱赶紧跑进内室服侍。
宁亲王妃等人走到近前,萧泽上前问好,宁亲王妃瞪了儿子一眼嗔道:“谁让你这会跑过来的,还不快去你父王那里陪两位舅舅说话。”萧泽也不解释,笑嘻嘻的应了一声便跑开了。宁亲王妃对二表舅母歉意的笑道:“这孩子今儿是欢喜的紧了,让亲家舅母见笑了。”
二表舅母笑着说道:“谁都是打那会儿过来的,没事儿。泽儿对我们若儿上心,我们才高兴呢。”说话间她们便迈步进入房间,杜衡已经在杨梅与红菱的服侍下重新戴好银冠,由两个丫鬟扶着迎了过来。
“娘亲,二舅母。”杜衡福身拜下,若非杨梅红菱扶的紧,她指不定得被银冠坠的一个倒栽葱摔倒在宁亲王妃与二表舅母的面前。
“若儿快起来。”宁亲王妃和二表舅母同时出手扶起杜衡,此时二表舅母才意识到对苗家姑娘来说很轻巧的银冠对杜衡这个从来没有戴过冠子的人来说是何等沉重的负担。
“若儿,你二表舅母就是娘请的全福太太,她来给你上头了。”杜衡的二表舅母娘家婆家的祖父母与父母都健在,兄弟姐妹一个不缺,底下儿孙满堂,再没谁比她有福气了。所以宁亲王妃在闲聊之时得知了二表舅母的情况,便立刻请她做为给杜衡上头的全福太太,也好借借二表舅母的福气,盼着杜衡往后也能福寿绵绵子孙满堂。
杜衡当然知道全福太太上头是什么意思,不由又红了脸,不好意思的福身道:“谢谢娘亲,谢谢二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