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颦儿,颦儿别走!”艺卓一遍遍叫喊着,他身子猛地一翻,伤口又是一阵扯痛,人便从噩梦中惊醒。
“谁是颦儿?”母亲王毓秀,正坐在床边,用自己的双手,握着儿子的一只手,一双眼睛,正探寻地看着儿子。
“妈,你,你来了。”我叫颦儿了吗?艺卓有些措手不及,他抽出自己的手来,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妈,你不用天天来医院,这医院已经是咱们家的了,你还怕他们虐待你儿子不成?”
“妈问你,为什么会昏倒,为什么要逃走?”毓秀不理会儿子这话,只脱口问出心中所想。
“妈,你,你说什么?”艺卓把脸转向一边,鼻子却不由一阵发酸,妈,我该怎样跟你说呢?
“说吧,妈妈不希望被蒙在鼓里。”毓秀板着脸,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他做事从来都是言出必行,绝不会无故失信,七岁那年,他和一同学约好夏日晚上,在小区门口不见不散,结果同学因去外婆家失约,他却在弄堂口等到晚上九点,直到妈妈打电话去同学家,才把他找回来。
这样的孩子,又怎会无缘无故,在自己的订婚典礼上玩失踪呢?
“我只是,只是想去救我的学生。”艺卓还是不看母亲,转过来,昂头看着天花板。
“你在撒谎。”毓秀摇了摇头,语气越来越严肃,“你从小一撒谎,就不敢看妈妈的眼睛。”
“我……”艺卓一时竟无言以对。
“只有一个原因,你是在找机会逃婚。”毓秀双眸如针,直戳艺卓心底,“医生说,你的伤口恢复得很好,雨中昏迷的原因,是因为心情过于激动,一时气血攻心。”
霎时间,病房里静得可怕,只听到母子两颇越发沉重的喘息声。
“妈,我想取消婚礼。”知子莫若母,既然母亲已知我心,干脆一吐为快,艺卓此话一出,自己也吓了一跳。虽然早已预料,但从儿子嘴里说出,毓秀同样吓了一跳,她脸色越发凝重,情绪也开始激动起来,她猛地起身,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片刻之后,又双拳揉搓在腹部,退回床边,“宝玉,二十四岁那年,你已经退过一次婚了,这次,难道你真的,又要取消婚礼吗?”
“妈,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失信于人。”
“可你这,这不是在失信于人,又是在干嘛?宝玉!”毓秀紧皱双眉,语调不由提高了连手脚都开始无意识地颤抖起来。
“妈,怎么跟你说呢,我,我知道对不起宝钗,可她,我已经还过她的情了,而我的心里,生生世世爱的是,是黛玉,是颦儿。”
“你,你说什么?黛玉?宝钗的妹妹?”毓秀脸色霎时憋得通红,她再次从床沿站了起来,“宝玉,你这是要剐妈妈的心呀。”
“妈,她是个好姑娘,你不了解她,我……”
“你不要再说了,宝玉,你是妈妈的心肝,以前你做什么,妈妈都依你,你说你不继承家业,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你说你不在国外发展,你爸爸和我也不勉强,我们什么都依着你,可是,一个杀人犯的女儿,她,她没有资格做我赵家的儿媳,所以,不管以前我们如何宠你,但唯独这件事,我和你爸爸是绝不会答应的。”
宝钗在门外听得呆了,果然是你!冷黛玉,是你夺去了艺卓的心,你这个不折不扣的贱女人。不行,我不会就这么认输的……宝钗定了定神,一咬牙推开了房门。
“妈,,艺卓,我,我刚经过水果市场,买了些新鲜的水果。”
“宝钗来了,你来,你来坐。”毓秀先是一怔,但很快回味过来,她提高嗓门喊了一声,“老李,你载我回去。”
“妈,老李刚才有事离开了,我送您回去吧。”
“你坐,妈自己打电话。”这一声妈,叫得毓秀心中一喜,宝钗果然是个聪慧的孩子,我得给他们制造机会,毓秀将宝钗按到床边坐下,自己匆匆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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