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么将需要采买的东西一一说了,不仅有类别更有不同数目,林正记得七七八八,乔墨记忆力却很好,一字不漏的全都记下了。乔墨将所有东西复述一遍,李阿么听着没错儿,便水也不喝一口就走了。
乔墨起身去烧火。
林正随手抓了半把米淘洗煮米汤,在锅上架了箅子,放上几个冷硬的杂面馒头,盖上锅盖。又打开角落的坛子,从里头取出一颗酸白菜,冲洗了一遍,切条装盘,就是早饭的菜了。
乔墨闻到那股特别的酸味儿,嘴里唾液不自觉的分泌。见林正因取酸菜手泡了冷水,冻的红通通的,忙兑了一盆子温水让他洗手。
“天寒地冻的,别用冷水,家里那么多柴,烧点热水费不了多少。你要不注意冻了手起了冻疮那才难受呢。”乔墨对此是深有体会。
林正将手浸在温水里,只觉得一颗心都暖了起来。
“我身体好,火力旺,不碍事。”虽如此说,嘴角却弯起笑,觉得那一句句责备格外暖人。
乔墨笼了笼身上的棉衣,将唔不暖的手伸在灶间烘烤,对于林正旺盛的火力很是羡慕。
在前世他也是个偏寒的体质,但那时冬天有暖气,各种保暖衣,冬天过的还是挺不错。眼下到了这里,暖气是别想了,但保暖衣物总不至于没有吧?不过他也看的出来,林正就是个农家汉子,攒点钱不容易,为他都花的差不多了,哪好再要好衣服。
往灶里添了把柴,悄无声息的将意识进入空间。
在前世,空间于他用处不大,主要是存放母亲的遗物。另外他爱旅游,喜欢看书,所以空间里也有些别致的纪念品,常用药品,包括一些书。
以前母亲让他藏着以防万一的东西,有两套房子的房产证、一份综合保险、一张存款卡,这些如今是用不上了,只能留作纪念。另外还有母亲的几件贵重首饰,有乔仕买的一套红宝石首饰、两套珍珠首饰、一套金饰,奶奶给的一只水头十足碧绿盈盈的玉镯子,还有母亲自己买的几件小玉饰。
母亲去世后,他也将一些照片放在空间,如今当真只能睹物思人了。
“阿墨?”
“哦,锅开了。”乔墨被唤回神,佯作无事的从灶边离开,拿碗盛饭。
林正只当他是想起以前的家人,怕扯起他的伤心事,也不敢问。
揭了锅,一片热气扑面而来,带着米汤的香味十分诱人。林正将煮成花儿的白米全都盛在乔墨的碗里,给他夹了个热乎乎的馒头,自己盛了碗没米粒的汤,拿着馒头就着酸菜大口吃起来。
这样的待遇不是第一回,乔墨先前就说过,只是林正总让着他。乔墨明白林正的心思,虽有些别扭,却也觉得高兴。谁不乐意有人待自己好?这样吃着饭都想着自己,除了爷爷奶奶和母亲,也只有林正了。
大概,家人就是这样吧。
乔墨一边吃饭,一边在空间里筛选,看看有什么东西能拿去典当,至于被问起东西是哪儿来的……就说自己藏的,端看林正对自己有几分信任和维护了。
母亲留下的东西舍不得动,可除了首饰,其他东西不怎么值钱。
他想着最好只典当一次,有了一笔钱先支应眼下,等以后找些挣钱的门路,慢慢儿日子就好过了。挑来拣去,最后他打算将那套金饰当了,在古代还是金子最实在。当初乔仕虽对感情婚姻不忠,但钱财方面还没有太吝啬,毕竟有些商业场合需要夫妻出席,所以买首饰很大方。
这套金饰很有分量,项链、耳环、戒指、镯子,其中单单一只镯子就重四十克,两只八十克,都是千足金。平日里母亲嫌戴着坠手,都搁在首饰盒里。这一整套下来,差不多有一百三四十克,虽说样式很精美看着不重,但戴着确实累人。乔仕买这般贵,不是多看重母亲,而是觉得便宜失了身份丢面子。
拿定主意,他对林正说:“我想跟你一起去镇上。”
林正只是愣了愣,随即点头:“我去请里正一起往县里走一趟。你的卖身契只是私契,没上官府记录,但你户籍得迁过来,这事儿得里正出面才好办。”
请里正不仅是熟门熟路,更因为乔墨要落户上林村,少不得里正在里边操作。
“嗯。”乔墨想着去县里最好,若是在镇上,他只敢典当一条项链或一对耳环。毕竟镇子小,十里八乡难保不认识,弄不好就别人知道了。他一个被卖掉的小哥儿却藏着金子,哪能不惹出事来。
林正见他对落户没有丝毫抵触,越发相信他是真的想留下,脸色越发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