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夹袄,裹了披风,双手微微泛凉,捧着张夏特地准备的小手炉舒服的叹口气。这还没下雪呢就用了手炉,真到寒冬腊月他还怎么出门?然而当视线落在隆起的腹部,苦笑,那时候根本不能出门了。
哪怕认清现实,接受了现实,心底里还是会不自觉的逃避。生孩子啊,想着就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原主记忆中也没这方面的内容,他天天胡思乱想更害怕,也就有意无意的忽略这个事实。
从后门进了铺子,张夏赶紧去少热水,好给冲茶暖暖身子。
昨夜是沈风守夜,似有了什么好事一样,见他来了便钻进房里,等出来时手里头就拿着一叠子纸张。
乔墨心里有所猜测,果然听其说道:“这是我这些天写的,掌柜的看看如何。”
乔墨接来看了,才开始只是好奇他写了什么,看着看着倒是真的起了兴趣,等把稿子翻完还意犹未尽。“写的真不错,你这个是长篇故事吧?”
乔墨在故事里看出了好几处伏笔。
“嗯。”沈风笑道:“这里有十回,大概三四万字,我打算今天送过去,那边要刻板了,迟了怕赶不及月初刊印。这个故事还是听了掌柜的话才有了,等得了稿酬,定要好生谢过。”
“那我就等着了。”乔墨知道他是借此答谢先前的借银之恩,便没推辞。
沈风收了稿子正要回屋放置,想起一事,顺口说道:“对了,咱们铺子左边那家杂货铺和其相邻的小面馆儿都转手了,新东家是一个人,好像要开酒楼。”
“在这儿开酒楼?”乔墨的惊讶是因为一听对方手笔就像有钱人,可若有钱,该去长青大街找铺面啊,怎么到这条街上来了?
“听说是京城来的老板。”更多的消息却是没打听出来,不过沈风又说:“掌柜的有段时间没来,那边弄的有些日子,估计也快弄好了。说不定到十月初就要开张。”
乔墨来时走的后面巷子,对街面上的变化不知情,闻言便走到外面去看。哪知冤家路窄,刚出来就和李水莲碰个正着。
乔墨只是扫了一眼,没做理会,只是看着即将新开张的酒楼。原本的两家小铺子合在一起,面积实在不小,又是两层带后院儿,再加上现在装修,怎么也得小一千的银子吧?何况开酒楼还得请大厨帮工伙计等等,家资薄点儿可开不起来,这京城来的老板真是有钱。
不过京城两字有点敏感,加之酒楼开在自家铺子边儿上,乔墨觉得谨慎点儿好。
“何云,你留点心,打听打听,看是否认识。”何云到底是京城来的,对那边熟悉,要打听个来自京城的商人,应该不难。
这时李水莲突然走了过来,脸色看着不太好,嘴里的话就更难听了:“乔掌柜倒是好悠闲,怎么,铺子要关门了?”
乔墨看他一眼,蓦地笑道:“与其关心我倒不如关心关心自己,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进马家的门?我看以后也没机会了,马家虽是商户,好歹也是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会要这么个……”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肯定不中听。
似乎是正被戳中心事,李水莲的脸色更是难看,却气的不知从何反驳。
乔墨了然:“看来,你终于知道马贺要娶亲的事儿了?”
“你早就知道?”李水莲这事昨天才意外得知,因为知道自己没可能做正君,所以只是催问马贺什么时候纳他入门。哪知马贺却始终不给准话,后来更是一走了之,气的他砸了一地东西。
乔墨想到马家举动,乐得给马家添堵,所以点点头,毫不保留的将所知信息与之共享。并十分好心的提醒:“若是你还想进马家的门,最好赶在马贺大婚之前,否则依照那位新夫郎的性子手段,你这辈子都只能做外宅了。”
李水莲自然也打听了,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却也不信他好心,狠狠瞪了一眼扭身走了。
“等等。”乔墨偏嫌他气的不够,又追加了一句:“这家如意食铺是你的还是马家的?要知道,过户落在自己名下的东西才算是真的。”
李水莲身影一顿,乔墨看见了他垂放在身侧紧紧攥起的双手。
乔墨想到李水莲可能有的举动,不禁心情大好。
转眼到了十月,已是入冬,天阴沉沉的,似乎想下雪。
乔墨昨天来送新货,晚间没回去,又见这天气,少不得多停留两日。顺带也看看宋菡弄出的第一章半月刊报纸,再瞧瞧隔壁的新酒楼是个怎样的老板,何云只查到掌柜的姓吕,以前也在京城做酒楼,至于真正东家什么人,却是没查出来。不过那吕掌柜说了,他是代东家打理酒楼,开业当天东家也会来看看。
初一这天一大早,宋菡便派人将第一版刻印的报纸送了来。
重新来上工的李良几个都围过来瞧稀奇,哪怕不认得字,看看上面的画儿也有趣。乔墨同样挺有兴致,扫完了版面,心情很好的给他们读了沈风在上面连载的小说。这小说名字也通俗简单,因为故事里的主角是只枉死的鬼,直接就叫《冤魂姚四郎》,用的笔名则是夜下旧友。
且不说李良几个,哪怕京城中来的刘氏张夏、何云何宇都听的入了神,更有来买东西的客人定住叫,不买东西反来听书,又追问着这是哪儿来的书,都想要去买来看看。
连载的回目读书,个个都没尽兴,李喜忙追问多久再出下一刊。
“要到月中十五吧。”半月刊么。
“那么长的时间啊,可真急人。”只要听过故事的都觉得好,文笔好,情节转折起伏,特别是断的地方格外勾人,底下的内容就像有个小钩子在心里勾似的,别提多折磨人。
正在这时听见鞭炮响,李喜朝外一望,喊道:“是那家新酒楼开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