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瞿晨光沉默不语,接过杯子喝了一口,顿了顿,才继续道:“你记得你以前什么样吗?”
陆可琉努力地想了想,嘴边浮现一个微笑:“我记得,可我喜欢现在的自己,也不会再回到从前……”
那时候,自己大概就是一个大写的“迷妹”,对贺洋也从来没有掩饰过内心的欢喜,经常拉着瞿晨光就花痴:“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在对方的白眼之下,陆可琉会把偷拍来的照片放大,默默地感叹:“眼睛这么好看,鼻子这么挺,嘴巴又性感,还有泪痣,天啊连眉毛都好看……”
赞美的同时还会盯着照片发呆,接着呆呆地补上一句;“真是太完美了,要上天了!”
……总之,是再经典不过的“黑历史”了。
五年未见,贺洋从她的学长和初恋变成了演技精湛的当红“小鲜肉”,还创办了自己的工作室,尽管已称得上是一线演员,但等到《寻隐》播出以后,想必他的事业更会水涨船高了。
陆可琉并不觉得这一点有什么意外,他的气质就算放在一群拔尖的男演员之中也是超然,既可以是长衫玉冠、出身名门的王孙公子,也可以是粗布锈剑、混迹江湖的小少侠,更别提他的五官在一群奶油小生和整容脸里简直如一渠寂寂清流。
只是,当年他明明可以成名得更早,却在临近出道前去国外念了两年书,其中还发生过什么让他转变念头,她已经无从知晓了。
“小可……”
“小可?”
“哈喽?这位美女你给点反应好吗?”
“抱歉,你刚才说什么?”陆可琉不再出神,重新看向眼前的好友。
瞿晨光撇了撇嘴,说:“你别像我,真的,有些事趁着还能防患未然,就别让自己伤心,何况你已经吃过一次亏了。”
陆可琉猜测她大概是从自己的目光中看出些什么,才会这般关切。
“你看我现在每天忙的焦头烂额,哪有空去招惹贺洋。何况就算我去撩他了,如今人家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哪里还会在意我?”
陆可琉说这些话就是想要让对方定心,但她不可能完全的无动于衷。
贺洋狠狠地撩拨过她的心弦,他对她诉说过许多叫人难以忘怀的话语,就算是谎言,大抵也是带着当时真切的爱意——他柔和的眸光,唇边的浅笑,还有勾人心魄的声音,如一丝丝缠绵的红线,把她牢牢地拴住。
陆可琉望向窗外,午时的阳光晴朗,金黄色的光芒照下来,使得这座古城也多了几分暖意。
她不禁想起,他们在这样的日子里一起做过很多事情,他让她心潮澎湃过,也黯然神伤过,那毕竟是岁月流水中一段深沉温柔的记忆,即便后来满覆了冰冷的白雪,但也曾经温暖过她最美好的时光。
我们总是有一些难忘的人,即便错过了,也愿世事能待他好。
……
下午,几位“老法师”关于维修国怀寺主体建筑的事宜还要商讨,面对庙宇里大梁和柱子等构件劈裂的情况有几种修缮方法。陆可琉和师弟、师妹们也列位其中,几个小时的会议研讨下来,她手里捧着的茶杯也不知在何时变凉了。
吃晚饭前,她觉得眼睛酸胀,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心浮气躁根本静不下来,就走到门外打算散一散步。
幸好“靖南”最不缺的就是僻静之处,她以前就常常沏一壶茶,找一处庭院小坐。
傍晚时分,夕阳在远处的地平线烧出一道跳跃的红色火焰,这么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溪南河附近,远处还有划桨行舟的流水声,只是……今天却没有了平日里的清静。
陆可琉看到河边围满了人,张望着不知是想看什么,她索性就绕到另一边的小树林,果不其然,《寻隐》剧组正在拍“水戏”,从她的角度恰巧能看到此刻换了一身打扮的贺洋,正站在较浅的一处河水之中。
尽管告诉自己没什么好多看的,偏生脚下像被钉在了原地,陆可琉透过河边生长茂密的树叶间隙,偷偷地打量着他。
这大概是“魏云隐”少年时与“太子衡”初遇的那场戏,她记得书里这段写,太子衡也是少不更事的年纪,还把在河水嬉闹的小道士当作豆蔻少女,闹出一番笑话。
摄影师也像是被河中的“美男子”吸引了全部视线,并未留意到河边一侧站着陆可琉,他依照金导的指示,打算来一个俯拍镜头,摄影机的垂直位置远远高于贺洋,伸展着长长的“摇臂”。
那水面清澈,波光粼粼,而站在水中的贺洋则是长发清逸,沾了水珠以后就被湿漉漉地拢到一侧,半/裸着上身的年轻人腰背清瘦,线条流畅,如皎皎君子泽世明珠。
那边还有工作人员和导演低声议论的动静,他的面孔在陆可琉的目光中时隐时现,一颦一笑都像是融入了角色的生命。其实,十月的水温该是有些寒凉了,但贺洋仍是将小道士的不羁洒脱演得入木三分,真是翩翩少年入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