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晴死过一次,当面临第二次死亡威胁的时候她恍然发觉自己还是会害怕的。
当她为唐哲挡下那块碎石时,她的心犹豫了一下。
‘我为李言昭死是忠君,那为唐哲死又算什么?’
她百思不得其解,直到黑暗来临,她听到有人骂了一句:“你脑子有病。”
晚晴得到了答案——自己就是为了来犯贱的。
耳朵‘嗡嗡’地响了一阵,她感到有人把自己抱了起来,眼前又出现光明,原来他们回到了主墓室。
“我…没死?”晚晴晕晕乎乎的问。
唐哲的眼镜掉了,脸上一块触目惊心的血痕。天然特效,在墓地里拍鬼片都不用化妆师。
他凑得很近,仔细检查了一下晚晴的脑袋,最后下结论道:“没受伤,看来脑子有缺陷是天生的。”
熟悉的酸爽扑面而来,晚晴一个激灵彻底从朦胧中醒来,看到唐哲那张放大的脸,她反射性的往后靠,‘嘭’地一声撞在坚硬的石壁上。
唐哲:“……”
“我们怎么又回来了?”晚晴揉着脑袋爬起来,她走过去拿李言昭遗留下的手电,往门外照去。
“别看了,已经堵上了。”唐哲声音听起来很缥缈,“多亏这里头弯弯绕绕多,泥水灌不进来。”
晚晴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们被泥石流埋了,没直接淹死,而是把他们困在墓室里慢慢缺氧而死。
从死刑变成死缓,好像并没有好多少。
她还没来得及惊慌,就见唐哲摇晃了两下,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唐——”晚晴想起要节约氧气,空间虽然不小,但他们不知道要多久之后才能获救,还是不要随便大喘气的好。
她跑回去扶起唐哲,触碰到他脸上的皮肤,在这么低的温度下还能灼热的烫手。晚晴想起,今天上午这家伙还在生病,恐怕还没好。
“唐医生,唐医生,你还好吗?”晚晴伸手去脱他的湿衣服,这才发现他由内到外都湿透了。
唐哲冷的牙关都在打颤,神志不清时还在喊冷。
晚晴无法,只有把雨衣铺在地上,自己坐上去,再让唐哲靠在自己身上,用她还算干爽的外套把两个人包住。
完成这些后她就不敢直视唐哲了,他最后一件衬衫正挂在自己的棺材板上,上身□□的男人亲密无间地贴着自己,晚晴一动也不敢动地开始背女戒。
偏偏那人晕倒了了还要动来动去,他的头慢慢滑下来贴在晚晴的胸口,仅隔了一件羊毛衫,晚晴感觉他的呼吸把自己的内衣都弄烫了。
“到底是你欠了我,还是我欠了你的?”晚晴苦着脸自言自语,“要是我们以这种姿态死在里头,到底是谁占谁的便宜?”
“能不能我死,你活下来?我还要脸,不想让人看见……”
唐哲的眉峰动了一下,很快就难解难分地皱在了一起。
“吵死了。”他慢慢睁开眼,“你连脑子都不要了,还要脸做什么!”
晚晴一惊:“你醒了?好点了吗?”
唐哲把手放在自己额头上,又极其自然地摸了摸晚晴的脸。
“你放个鸡蛋到上面,半个小时就该熟了。”
晚晴无语,这人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没大碍了。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唐哲此刻很不舒服,全然没注意到自己身处美人怀。他有气无力道:“等。不是等人来救,就是等人来收尸。”
预料中的回答,晚晴没觉得失望,反而被他的淡然感动。
“你怎么来的?你不是睡着了吗?”
唐哲骤然睁开双眼,被怒火激发出的神采还是很吓人的。晚晴一边在后悔嘴贱,一边又忍不住想若不知道这个答案自己一定会死不瞑目。
唐哲一脸恼火地瞪着她:“还敢说,见过有人睡觉不摘眼镜的吗?睡得正香被戳醒,有空你试
试。”
“……”晚晴吐血,“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让人送我来的。”唐哲又闭上了眼睛,“我能知道你的行踪,就肯定有人给我消息。在x省里,你上哪都甩不掉我。”
晚晴惊喜道:“就是说你来的时候有人跟着?”
唐哲忍不住撇她一眼:“激动什么,你还怕段景不肯挖你?”
晚晴在心里嘀咕:他当然会挖我,我当面把他甩了,他挖我出来是为了鞭尸。
两人不约而同想起三人在墓室中碰面的事,唐哲语气冷了下来:“余情未了?旧情复燃?”
晚晴心想:完了,秋后算账。
她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怎么还会怕他?!
事实证明,还是怕的。
“无论你信不信,我真的是来跟他摊牌的。”晚晴不自觉搂了搂他的腰,目光逐渐黯淡下去,“有些伤疤揭开了,就永远长不好了。就算强行在一起,也会忍不住盯着那道疤看。与其膈应两个人一辈子,何必不豁达一点。”
“你下决心了?”唐哲话语里有浓浓的不信任。
晚晴有些上火:“没下决心我为什么要离婚!”
唐哲终于心满意足地笑了,他一笑,笑纹连接酒窝,充满魅力又不稚气。不知不觉,晚晴竟看呆了过去。
唐哲微微仰头,手绕过她的后颈按下去。
“呜…”
突如其来的吻,晚晴瞪大了眼睛,唐哲也没有闭眼,这么近的距离,他们仿佛看到了彼此的灵魂。
晚晴觉得好奇怪,为什么平日冷冰冰的人笑起来可以像银河一样美?!
唐哲正病着,气力不济。意犹未尽地放开晚晴,呢喃道:“肚子好饿,你要是能吃就好了。”
晚晴的脸‘蹭’红成了五月的映山红,连耳朵都没能躲过一劫。
——他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身体跟着起反应了!
唐哲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笑着揉了揉她的耳垂,温柔的命令道:“我冷,抱紧点。”
晚晴羞的只想把他掀下去,只听见他又道:“看在你奋不顾身回来救我的份上,原谅你把我脱光的大不敬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