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哲其实并没有出去,不过是换了间办公室待着。他透过窗户看晚晴走远,看她站在路边拦车,看她拦了几次失败后开始沿着马路牙子慢慢走,直到她的身影不再。
晚晴一路走着也没发觉有人在偷窥自己,她正在为有车却不能开而烦恼——是不是该去考本驾照,今后可以接送唐哲上下班。
每走几十米她就停下来叫车,走了将近一公里,晚晴彻底绝望了。公交车站近在眼前,正好来了一趟经常在小区附近出现的公交,晚晴匆忙从钱包里拿了零钱就上了车。
正是中午下班出行高峰,好多学生和上班族挤的车厢里寸步难移。
晚晴的公寓离得很远,她一开始没注意,就让自己随波逐流的在车里晃荡。
终于车厢里的人少了三分之二,给晚晴剩了个靠窗的座位,此时她才有心看看窗外。按理说离她的公寓越近就应该越繁荣,可如今情况正好相反,再走下去甚至出现了荒芜的田埂。
晚晴:“???”
她赶紧跑去问司机。
司机是个外地人,操着一口让人半懂不懂的口音:“这趟车是北线,去xx公馆的是南线,上车前不看的啊!”
他上下把晚晴全身打量一遍,立刻就看出她是个低调的富人,心下了然。于是好心提醒:“你下站就下车,到马路对面去搭返程车,到xx站再换xx线。”
晚晴晕头转向地下了车,来到马路对面再摸钱包。她心里一突,再摸摸……
包里已经空了,钱包没了,钥匙没了,就连里面的纸巾都给掏走了…什么时候发生的,她完全没有感觉到。
多亏手机贴身塞在裤子口袋里!
四顾之下,天地悠悠,举目无亲。
寒风呼啸,孤身一人,身无分文。
晚晴苦笑了一下,拿出手机。通讯录上只有三个人名——李言昭,唐禹,唐哲。
她毫不犹豫地选了唐哲,可通话音没响几声就被挂断了,‘嘟嘟嘟’的提示残忍地提醒着唐哲已经不理睬自己的事实。
这样的认知比人在他乡丢钱包还要绝望。
晚晴叹了口气,举头望天,见天色还早,干脆沿着原路走回去吧,权当锻炼身体了。
就在满腔壮志未酬,一辆三轮车从她身旁突然而来,呼啸而过,留给她满鼻子灰时。唐哲来电话了…
“做什么?我刚才在开会。”
冰冰冷冷的语气,但却没有不耐烦。
晚晴猝然回头,望着空荡荡的国道,她笑了:“我刚刚看到一个人,长得跟你很像。”
其实周围连只鬼影都没有,只有从她身旁经过飞驰而过的机动车。
唐哲沉声道:“没事我就挂了。”
晚晴赶忙说:“有事,我坐错车,钱包也被偷了。”
“……”唐哲,“你现在在哪?”
晚晴心里一片平和,她觉得此时此刻唐哲肯接自己电话就很满足了。她是知足的人,得到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她也会惶恐。
她说:“今天天气很好,散散步也不错…”
“你在哪里?”
这不是询问,是命令。
晚晴脱口而出:“xx渔场。”
“站在那里一步也别走,刮台风也得等到我来。”
说完就挂了电话,一点让人回绝的余地也不留。
晚晴原地转了半圈,乖乖回公交站牌下等着。
不一会儿,唐哲的电话又打过来了。那头说:“跟我保持通话,看到周围有奇怪的人就告诉我。”
晚晴心里暖暖的,他一句话就驱散了阴霾。
“现在周围没奇怪的人,我可以跟你说话吗?”晚晴突然使坏调戏道。
唐哲没吭声,晚晴轻笑一声:“唐医生,听我念首诗好不好?”
不等他回答晚晴就开始了:“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唐哲:“……”
晚晴庆幸此时没人看到自己的脸,一定成两个大红灯笼了。
她低声道:“我的家乡习俗,要是遇上心仪的人就会吟诗给她听。”
唐哲依旧沉默。
“你呢?喜欢吗?”
……
这路公交过去了好几趟,司机停站却不见人上车,奇怪地看她一眼又开走。不知过去了多少趟,这回开门的司机却叫住了晚晴。
“美女,你怎么还在这?”
晚晴抬头看去,发现居然是一开始带她来的司机。车上一个乘客也没有,她说两句好话蹭车回去也不难。
“我在等人,一会儿就来。”
司机嘿嘿笑了两声:“这么冷的天,等到我饭都吃完了,别等了,我捎你一程。”
这时马路对面传来‘滴滴’两声,晚晴惊喜地看过去,笑着跟司机说了拜拜走下站台就要过马路。一辆摩托车从横向驶来,互相都没注意对方。晚晴被刮倒在地,差点又被另一辆轿车撞上。
“李茜——”
唐哲甚至来不及调头,当即踩了急刹就弃车飞奔过去。
晚晴被强大的惯性带倒,晕乎了那么一瞬,紧接着她就被人抱了起来。
“醒醒,看着我!”
“唐医生!”晚晴冲他露出灿烂的笑容,不安分的手就贴上了他的脸。
唐哲见她没什么事,上一刻还‘你出事我怎么办’的脸,下一刻就成了‘熊孩子不听话回家吃竹笋炒肉’。
抬头看肇事的摩托车已经飞得没影了,唐哲黑着脸把人抱上车。
晚晴的手一离开唐哲的脸就觉得不对,那张白嫩嫩的小脸怎么血流的那么凄惨?唐哲也注意到了,拉住她的手一看——
“你的脑子真是给猪吃了,开颅的时候切掉的是脑子吗?啊?过马路不看路,你连幼儿园的毕业证都没拿到?”
晚晴嘟囔:“我读的幼儿园不发毕业证…”
“还顶嘴?!”
晚晴低头表示‘小人虚心受教’。
唐哲扯了几张纸巾给她摁着,替她绑好安全带就往医院开。
“血好像不流了,回家上点药就好。”
“闭嘴。”
晚晴望着他偷笑,眼睛笑成了一道月牙儿。
唐哲侧头瞪她一眼:“不许看我,转头看外边去!”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晚晴轻飘飘地念着,听话的看向窗外,只听见唐哲气急败坏地咳了两声。
“噗嗤!”晚晴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
到了医院晚晴就知道自食恶果了,唐医生把她丢给护士:“处理完伤口带她去ct室做扫描,顺便抽两管血,能做的检查都做了。还有把她原来的主治医生找来,告诉他,他的病人才出院没几天又把脑子摔了。”
晚晴对检查都有阴影了,叫苦不迭:“我摔的是手,脑袋真没事。”
唐哲冷笑:“你有没有事医生说的才算。”
晚晴内心呼唤:这里有医生仗势欺人,有人管管吗?
唐哲警告地瞪她一眼,忽地平地来风,把他尚未扣起来的医生袍吹开。玉树临风之姿,好一朵洁白的高岭之花。晚晴咽了口口水,被美色所惑,就这么被护士抽了血也不自知。
索性伤口不深,脑子更是没事。唐医生准时下班,把人捎了回家。
“我有没有说过,我连钥匙一起掉了的事?”
站在家门口,晚晴无奈地说。
唐哲嗤笑道:“你没把自己给掉了也算是本事。”
晚晴坦白:“已经掉了,又被人捡了回来。”
‘砰’对面的门被关上,晚晴缩了缩脖子,呆了一会儿背靠着唐哲家的门抱膝坐下。
过了还不到两分钟,门蓦地打开,晚晴‘哎哟’摔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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