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已经入春,宁汐找来京中菱绣庄的老板娘打算选几个好看的花样给府里的女眷们添几身新衣。
这菱绣庄的老板娘人称云娘,早年丧夫后未再嫁,而是立了个女户,开了家绣庄,她家的绣活虽不是最好的,但云娘画的花样却是既新颖又好看,所以京中富贵人家虽然家中养的有绣娘,但还是爱去她的店里做衣服。
云娘是个健谈的妇人,许是见过的贵人多了,见到宁汐也不拘谨,一边给宁汐量尺寸,一边谈论着京中的趣闻。
宁汐听着也乐呵,等她量完后,笑着说道:“府里丫鬟们的尺寸,过段时间,我让峨蕊给你送过去。”
云娘一听,摇了摇头:“还是我让店里的掌柜来府上取吧,最近京城不太平,峨蕊姑娘一个小姑娘还是少出门较好。”
闻言,宁汐敛了笑容,她最近一直待在府里,竟不知京里又出事了:“京城出什么乱子了?”
云娘见宁汐竟然不知道,便来了兴致,精神奕奕地说道:“就这两天,京里突然涌进了很多难民,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那可怜见的,昨日京兆尹的夫人来我店里选花样,说她家那口子最近可是为难民的事急的茶不思饭不想的。”
宁汐皱了皱眉,最近没听说哪里受灾了,哪里来的难民?
云娘见宁汐面带疑惑,凑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听说这些难民是北边来的,那边闹匪乱,只是被地方官员给瞒了。”
宁汐心下一沉,朝堂怕又得掀起风云了。
正如宁汐所料,此刻的御书房内气氛安静地瘆人,皇上冷着一张脸看着跪了一地的官员,眼中却冒着滔天的怒火。
“啪。”是笔破裂的声音,跪着的官员的身子不由瑟缩了一下,仍旧不敢出声,生怕自己成了帝王盛怒下的牺牲品。
“好,好得很,你们一个个都好得很。”沉默了许久的皇上终于发出了声音,官员们却没有因此放松半分,反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皇上冷笑着看着这群平时在朝堂上为点小事都能争个你死我活的臣子,如今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一个个相互勾结,结党营私,在你们的眼里,朕是不是就是个瞎子,聋子。”说到这儿,皇上自嘲地笑了一声,“朕也的确是个瞎子,聋子,只要你们不上奏,朕确实什么都知道不了,这天下究竟是朕的天下还是你们的天下!”
“臣等不敢。”
“不敢,我看你们敢得很!”
皇上深深吸了口气:“通政使,你怎么说。”
被点了名的通政使颤颤巍巍道:“启禀皇上,这事,臣之前真的不知,江北那边也从未收到过此类奏折。”
“是你没收到过,还是你擅自压了下来。”皇上的语气瞬间严厉了起来。
闻言,通政使将头狠狠地磕到了地上:“如此重大之事,臣岂敢压下,臣就算再糊涂,也万不敢向陛下隐瞒此等严重之事啊!”
皇上眯了眯眼扫了地上的所有人,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就算这件事真的与你们无关的,可以前你们收了多少贿赂,瞒了朕多少事,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这些人身上没一个是干净的。”
“臣有罪。”众人齐呼。
皇上嘴角扬起:“你们自然有罪,在这儿的人一个都别想跑掉,不过在论你们的罪之前,先说说江北之事该如何处理。”
皇上此话一出,官员们终于活跃了起来,参政知事首当其冲说道:“臣认为应该马上派兵前去剿匪,以震皇上威名。”
皇上手中的动作一停:“那你们当中可有人愿意前往?”
此话一出,底下的官员又开始吞吞吐吐了,江北那边的事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而且能隐瞒京中如此之久久,谁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很大可能就是那里的官员早就和山匪勾结,狼狈为奸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自然没人愿意去。
皇上见状,嘴角冷意更甚,将桌上的奏折一并掀了下来,吼道:“一群废物,都给朕滚!”
等这群官员颤颤巍巍退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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