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进内殿之时,阎锦正站在内殿打量着,这里的屋舍除了破败些,格局与其他宫殿并无不同,前方是正殿,殿后是寝宫,寝宫旁设有耳室,外围沿着正殿向两边延伸的尚有一排偏殿,除了做书房用处外,便是贴身婢女的住所,冬雪似住在内殿,室内所有物什皆比他处干净亮洁,见她进来,阎锦转过身去瞧着她,道:“给我整理一间屋子出来。”
冬雪小心抬眼瞧着她,一瞬又低下头去,小声应了句,便转身出了门去,阎锦亦跟着出了门,却未有跟着她的意思,任她在屋子里收拾着,自个儿则站在院子里望着远处高高的殿檐发呆,不知不觉间,已是日落西山。
天一黑,冬雪便躲去了殿内,似是怕极了她,阎锦无所谓的耸耸肩,转身回了屋,一更未过,已是**歇息去了。
一上了床,她便再未起过身,窗口正对着的屋檐上,黑衣蒙面人怀疑的盯了她大半夜,却未发现任何异常,天亮只得离去,黑影刚消失在屋顶下,床上的人儿已是睁了眼,瞧着半开的窗口微微一勾唇。
冷宫里的日子极无聊,刘公公自那日过后再未出现,冬雪亦怕了她,见着她便躲得远远的,那黑衣蒙面人依旧夜夜来报道,一连着五六日,许是见她毫无异样,到了第七日,屋檐之上已没了黑衣人的踪影。
这夜,阎锦如往常般早早便进屋睡觉,睡至夜半时分,便悄悄起了身,宫殿里极静,她小心出了殿,跃上殿檐去,一路边避开沿路的侍卫,一边朝着一个方向急行,约莫半刻后,停在了一座宫殿前。
“夫人?”
黑暗里,有人轻声询问。
“是我。”她亦轻声答,话刚落,眼前的殿门便打开一条缝隙来,尚义站在门内朝她轻轻一点头。
阎锦快步过去,闪身进了门,殿门轻轻关上,阎锦随着尚义急步行入正殿,正殿内燃着烛,桌旁边站了一个人,那人两鬓斑白,身形佝偻,一张脸上布满皱纹,穿着一身破旧的太监服,双眼浑浊不堪,依稀是当年的模样,见着他的面容时,阎锦不禁一笑,“公公。”
尚义一愣,目光落在她身上,略带了些疑惑,“夫人认识小木子公公?”
阎锦笑了笑,不甚在意,“听你主子说过。”
尚义疑惑散去,倒半点不觉不妥,在他看来,百里墨那般在乎她,便是将所有事情告诉她也不奇怪,当即也就不再在意此事。
那边,小木子早在她进来之后便一直打量着她,坦白来说,在他心里眼里,她是配不上百里墨的,只瞧尚义对她的态度,他也该知晓百里墨的心思了,即使他不满意,却也没有理由、也没有那身份来阻止他们在一起,索性也就视而不见了。
“小木子公公,还请您帮忙瞧着些外面,我与夫人有话说。”尚义朝着小木子拱手道。
小木子叹息一声,摇晃着身子走出门外去,阎锦瞧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方道:“外面如何了?”
尚义肃了脸色,沉声道:“近日京里面上倒是极平静,然私底下却不然,几日来,陈府之人屡次出入玉禧宫,陈府在外任职的子孙亦调派了回来,与陈府交情甚笃的几位大人亦屡次上门拜访,诚王虽没有兵权,手中依然掌管着一部分兵力,那部分兵力早已被他纳入麾下,虽面上听从于陛下,私下却听命于诚王,如今他们亦有了动作。”
“贤王那边呢?”她问道。
“贤王那边毫无动作,淑妃近日称病闭门不出,连淑妃母亲进宫探病亦被打发了去,谁也不见,说起来,淑妃进宫倒是极低调,这次已是越发低调了。”
“如此说来,咱们倒是可与淑妃合作。”阎锦笑。
尚义皱了眉头,一脸纠结相,却是极难得没有反驳她的话,阎锦略想了想,道:“你主子亦是这意思?”
他瞧了她一眼,沉沉点头,“主子说,让我们与淑妃娘娘联络,到时里应外合。”
“你觉得贤王不可信?”她问道。
“贤王并非那等淡泊名利之人,若是与他合作,一个不慎便是输局,若他趁机将我们一起算计,到时可如何脱身?毕竟此事事关储位。”
尚义的担忧不无道理,阎锦听罢却是笑了,“他又岂会没有准备?他既然都这般说了,你按着他的吩咐办事便是,其余的不用担心。”
“这……”
“你家主子的心思,你也该知晓了,还有何不放心的?难不成你觉得铁骑军护不住他?还是你们已心生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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