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要允许年轻人犯错误。”
有时候说:“不要怕,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当交学费了。”
临走时又再三叮嘱:“这些事呀,可大可小。说大不大、说小就小,说大就大、说小不小,你一定要认真反思,写个检查。下班之前交到我办公室来!”
邮政局的全体员工都知道老局长的毛病,一看到哪位女同志被叫到办公室,或单独谈话,大家背后就相互挤眉弄眼:“看,谁谁谁又要被□□了。”
这当然是个暧昧而晦涩的说法。
含义却心知肚明。
尤其每到年终评职称、定工资,潘局长更是应接不暇。
忙的不可开交。
男职工一律靠边儿站,哪儿凉快哪儿呆,由隔壁局长助理蔡金花负责接待。而只要局里差不多长得有点模样儿的女职员交上来的材料,不论是个人简历、申请报告,亦或检讨书,潘局长大笔一挥,批示永远相同:
关于某某同志(调整工资、评定职称、检讨、请假、报销医药费用)报告收悉,批复如下:
第一,上面两点比较臃肿。
第二,底下部分略有些毛草。
含义不明,主线不清。
望酌情修改。
大明邮政局。
洪武元年七月二十六日。
然后是修改,修改,再修改。
不通,不通,还不通。
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
汝欲果学诗,功夫在诗外啊!
个别悟性高者,自然心领神会、融会贯通,最后因空见色,由色生情,传情入色,自色悟空,直到老局长潘达瓦满意为止。
圣人曰: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不明白领导意图的下属,绝不是好下属。(甚至可能被黄牌罚下)
但是在云破月当差之时,对于局里的内部纷争,一向淡然处之。这倒不是因为他品格高尚、性情淡泊,而是人微言轻,只是个临时工而已。
本来就不在体制之内。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所争何来?
况且囿于性别之分,云破月也不可能像那些女同事一样,打扮的花枝招展,争先恐后地围在领导身边,绞尽脑汁去向上级邀宠献媚!
他只不过每天吃饱穿暖,用心干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了。
午前去“首创一号”富贵山庄送邮件,中午回食堂吃饭。午后要是不忙,就骑着两个轮子的木制脚踏车,再跑一趟城北的十二橡树庄园。
完事大吉。
收兵回营。
晚上没有事,他一个人去夜市逛一逛。花上两三文钱,在小吃摊上买上一包盐水煮花生、或是青毛豆,而后坐在路边,跷着腿,望着道上熙熙攘攘来往的行人,手里剥着花生毛豆壳子。
相对于三餐不继的偏远乡下和形同牛马般的伐木场。
云破月很满足于现状。
满意眼下。
在领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后,他在夜市的小摊上,经过讨价还价,为自己置办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件白衬衣,藏青色裤子,和一双八成新的旧皮鞋。
当云破月返回宿舍,对着墙上的镜子换上这身行头时,他不觉大吃一惊,简直已经认不出,对面那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子究竟是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