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于存在,谁是谁的问题中纠结。直到她发育健全可以离开保温箱,也一直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这一世的父母,父亲英俊威严,跟母亲结婚没两年,感情还非常深厚。对待柔弱的母亲也温柔似水。可跟着他们一起回家没多久,竹溪就弄清楚了家庭复杂的情况,以及这个未来机械年代。
总而言之就好像一出狗血家庭剧,父母不被祝福的爱情,她这个精神力和体力双渣的女儿。外面还有一个对父亲虎视眈眈的青梅竹马,及两人精子卵子结合的天才女儿。所有的事情都狗血的让人很无语,她现在也就是一个小婴儿,管不了也没心情去管。自己的事情自己去解决,前世习惯了安静冷漠,她对人类的利益纠葛也没兴趣。
可是在对外宣称嫡妻,父亲青梅竹马的女人嫁进来,这一世柔弱如水的母亲,就经常在婴儿房里,对着她默默垂泪。心性不同,这么多世以来,竹溪对这种只会哭的女人,真的没有太多好感。就算对方是她今生的母亲,客观来说,除了一张脸和身材,武力精神力都双废,真的挺让人无语的。尤其从嫡妻的位置一下变为了侧室,接受不了也很正常。
竹溪真的很怀疑她父亲当年究竟喜欢母亲那一点,最后结合奶奶和嫡母的个性,竹溪猜测,可能是自小身边的女性都强势,故此遇到母亲这种柔弱处处需要人呵护的女人,才会膨胀大男子主义。父亲青梅竹马的女人嫁进来,虽然不喜欢她们母女,好在目前也并未做过什么,对竹溪不闻不问却也不虐待苛刻。
在竹溪看来虽然骄傲可还是有原则的人,就是不知道这样有原则的人,怎么会同时跟母亲都有一个相差了两天的孩子。上一辈的恩怨竹溪不感兴趣,也不想管。可她真的受不了母亲天天自怜自哀的在她房里垂泪,哭要是能解决问题还要警察干嘛,当然这个世界要是光靠哭就顶用,还有联邦和机甲打仗有个鬼用。
自己立不起来,除了哭还是哭,男人开始或许还会怜惜,哭久了连她这个女儿都嫌烦,更何况在外面一堆事情的男人。男人和女人的却别,男人的美在于谎话能骗鬼,女人的美在于蠢得无怨无悔。男人和女人彼此有了间隙,感情更加不能持久,更何况两人的出生差异,眼界生活习惯和价值观都不同,相爱容易相守难,自古不变的真理。
当初父母结婚凤元家就没有同意的人,现在连一直依靠的男人也慢慢对她不耐。长时间的心情烦闷,竹溪发现母亲有些微的自闭抑郁的倾向。这个时候,父亲一直无视她们母女的青梅妻子,提出给母亲看医生,竹溪也由她接手照顾。她现在还不满一周,饮食起居也还需要人照顾,反对的态度也没人在意。
但自从母亲被判定为有精神疾病后,竹溪会经常听到佣人碎碎琐语,不外乎母亲有精神病,女儿也会遗传这个病。人类的认知,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好像是不可以改变的真理一样,让人深信不疑。
竹溪嗤之以鼻,爹妈是傻子不代表儿女也是傻子,有这个遗传基因没错,却不是百分百。竹溪有一世,母亲也是智力不足,她仍旧好好的。竹溪自己很清楚自己的状态,还有母亲虽然柔弱没主见又爱哭,但跟精神病还是有差距。究竟为何会被判定成精神病带走治疗,或许父亲的青梅妻子心中更明白。
原本还意外对方还有底线,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耍些女人之间的小手段。如此明目张胆行事,凤元家无人出面,不过因为比起她,竹溪母亲更被凤元家不喜。对方的家世能给凤元家带来利益,而她的女儿资质也比被判断废柴的自己更有用途。也就那个傻女人,自以为做的隐秘无人发现,偶尔来看竹溪,望向竹溪的眼神,眼底的恨意和复仇后的快意不要太过明显。
看似强势精明,比起竹溪母亲也没精明到哪里。只会在小根结小末枝上耍聪明,平白的失了自己的优势,惹人反感。真到被清算时,有的她苦头吃。母亲离开没几天,照顾安冉的两个佣人,以照顾不当的借口,也被嫡母果断换掉。新来照顾她的人,是一个长相温柔随和三十多岁的女人,经历的多了见得人也多了,这个叫欣嫂的女人眼底透着的冷然,就不会如同她所表现的那般温柔随和。
果然,女人给她烫的第一顿奶粉,温度就滚烫不能咽下。竹溪不是真正的幼儿,在欣嫂捏她鼻子企图用强的硬灌下去,竹溪直接手指用力狠狠的挠在她眼睛上。眼睛是人体最脆弱位置又明显的器官,欣嫂疼的猛然扔下竹溪,捂着眼睛紧咬唇瓣无声呻吟。竹溪被摔在床上扯着嗓子就狂吼,练练肺活量顺便看看能不能把其他人给引来。
吼了十多分钟,欣嫂眼睛的疼痛消散了,也未见有人过来。竹溪也懒得费口舌,爬到床上奶瓶被扔的位置,抱起温度刚好的奶瓶放在嘴里喝。凤元家不在乎梦云,连她这个孙女貌似也没一丝血缘亲情。没有期待也没有失望,只有一种原来如此的肯定。做了太久的妖,她对人类真的很难投注感情。
欣嫂倒抽着冷子,余怒未消,没有旁人也不在伪装,脸色狰狞的看着竹溪咒骂道:“小贱种,要不是小姐说现在不是时候,看我怎么弄死你,跟你那个狐狸精的娘一样,就是个祸害。”
竹溪根本就不为所动,女人显然也只是痛急后的口无遮拦,竹溪喝完奶扔下奶瓶翻身躺下。她现在要学会快点走路,否者再被虐待连跑都跑不了。欣嫂这时红着眼眶,猛地伸手捏住竹溪的脖子,把她从床上直直提了起来。竹溪睁眼,眼神冷漠的看向她,欣嫂愣了一下,而后回神阴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两颗药丸,强硬的捏开竹溪的嘴巴,硬塞了进去。
竹溪不会天真的以为,对方给她吃的是糖丸,何况是这么明显的恶意。从对方口中,竹溪也清楚了一些事情,把母亲弄进精神治疗院,以及现在如此对她,比起让她们母女死,嫡母可能更想让她们母女生不如死。有些仇恨,死亡其实未必是最解恨的方式,让仇人生不如死,一辈子都活在痛苦绝望中,比杀了她更加解恨。
给竹溪喂了药丸,欣嫂收起脸上的狰狞,还回之前的温柔和蔼,拿起竹溪喝完奶的奶瓶开门出去了。竹溪从床上爬到床边,原本试图扣着喉咙催吐。可才爬到床边,竹溪就发现浑身的力气慢慢消失,趴在床边别说是催吐,就是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更甚至,眼前的景物开始慢慢扭曲,光线也诡异的阴森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