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结果就是,刘爸被拉上牌九桌,前面两把只赢没输,第三把轮到刘爸当庄家,二十块的底,一直赢到三百多还没输过。
众人摸着口袋,干脆的一起起哄,轰刘爸下台。出来两个多小时,来的时候身上只有四十块钱的本金,回去时怀里装着五百多,刘爸的嘴就没合拢。输钱不好意思说不完,赢了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刘爸憨厚又不傻,一直按照美清说的做,就一直没输过,这代表什么?代表他刘二根的闺女聪明,知道怎么出牌能赢钱。
至于今天这么好的手气,刘爸也以为是女儿带来的好运,打牌的人都有这种新历。只有美清知道,她在刘爸背后用灵气画了个简单的聚运符。打牌带赌资的人,不论输赢都特别上瘾。自这天之后,刘爸连着两天都被喊去打牌,美清每次都跟着,连着三四天时间,刘爸光赢钱就赢了一千二百多,之后再也没人不信邪来找刘爸打牌。
美清也直接跟刘爸说,今后不准去打牌,再去打牌就只输不赢。这时也已经到年底,家家都准备年货,蒸馒头炸麻花,大人孩子买衣服。由于家里多出的一千多块钱的横财,刘妈也大方的给一家都买了新棉衣,买了二十斤五花肉。年后走亲戚的果子糖酒都一起买齐,总共花了六百多块钱,让刘妈非常爽快的表示,结婚过日子这么多年,就属今年过年花钱最痛快。
刘美秀为只输不赢的事情,还特地拿着一副旧扑克问过美清,那副不肯罢休的姿态,美清要是不说,她就能烦道美清说为止。美清果断的接过牌,随意的洗了洗后,随手抽了十张牌,四张a和2,还有两张大小鬼牌。刘美秀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情,把牌放好,自己反复的洗了三遍让美清抽。
连着三次都是如此,刘美秀惊讶了半晌问原因,眼珠转动心底小算盘也打的啪啪响。美清眼角看了眼她脸上明显的小心思,轻扬下巴略带鄙视的看着刘美秀,冷冷的甩了四个字:
“智商问题。”
刘美秀在追问,美清连搭理都懒得搭理。跟她讲过目不忘和记牌的方式,刘美秀也还会有一堆的问题。这些年刘美秀就没死了挣钱的心,可惜的是一没本钱,二刘爸刘妈也都不信她的瞎折腾。要不是年代和生活环境不允许,刘美秀都能去捡塑料瓶易拉罐卖废品存钱。整个人都钻到钱眼里去了,刘美颜也喜欢奢侈生活,却还懂得徐徐图之和轻重缓急。
大年三十,刘家一家人在自家吃了水饺后,就是美清也被刘妈硬拉着去大伯家,给爷爷奶奶磕头去。刘爸兄弟两个,姐妹两个。刘爸是家里最小的儿子,却不是爷爷奶奶疼爱的儿子。二老和大伯家住一起,两人的地也理所当然的都给了大伯家。刘爸和刘妈结婚后,就被分出来单过。
刘大伯家跟美清家相反,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小女儿跟美颜一样大。大伯母进门后四年生了三个儿子,腰杆挺得直,言语间对刘妈也多是看不上。农村里的妯娌间是非就多,没有儿子的人家,外人都看不起。那种感受和思想,也是城里人所不能体会的。刘妈连着生五个丫头,可见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俗话说儿子多了有儿子多的好,女儿多了也不见得就不好。刘爸也想要儿子,但闺女也没有给人家养的念头,尤其是刘家姐妹一个比一个漂亮,而刘大伯家的小女儿刘美琪,随了大伯母的黑皮肤不说,做为家里受宠的小女儿,吃的还跟个小胖墩一样,黑乎乎矮胖胖的。
跟美清姐妹四个站一起,简直就是两个祖宗的孩子。就连一向老思想重男轻女的刘爷刘奶,对刘美秀和刘美颜这对乖巧懂事嘴甜姐妹,也是非常疼爱的。颜值的讨巧不是特定的哪一个时代,而是自古就有以貌取人这一说法。
美清给长辈过年磕头也没什么,只是她淡然无表情的精致小脸,和老人对她美的没人气的评论,刘家的两位老人,从来都是在美清磕头时喊着不用,让美清给他们磕头,就跟对着他们坟头一样,搁谁谁也愉快不起来。大过年的没人愿意坏兴致。对小孩子而言,磕头都是小事情,拿压岁钱才是真。
每个孩子五毛钱,一共九个孩子,也要四块五毛钱,好在一年只给一会,二老也是乐呵呵的发压岁钱。倒是刘大伯母,美清姐妹们多了后,觉得给压岁钱她家吃亏,就借口谁都不给谁家孩子压岁。年前刘爸赢了一千多块钱的事,整个村子基本都无人不知了,刘家大伯母看着女儿乐颠颠的跟美颜说要去商店,于是笑眯眯的酸道:
“老二今年赢了不少钱,给你大侄子他们两个压岁,让他们买擦炮玩,也沾沾他二叔的好运气呗。”
刘妈没吭声也不接大嫂的话,刘爸呵呵笑了两声,没开口说话呢,刘美秀就甜甜的冲大伯母笑道:
“大妈,一千多块钱还了我们上学借的学费,还要留着我们开学新学期的学费,剩下的几百块钱,给爷奶和我们姐妹几个都添了身新衣服,我家姐妹多家里穷,都是姑姑家给的表姐的旧衣服,美丽和美清长这么大,也就今年才添了件新衣服。不像大伯和大哥都能干活挣钱,美琪年年都能添新衣服穿呢。”
看不惯大伯母的刘美秀刚说完,耿直少女刘美丽,这姑娘很真诚无心的来了一次补刀:
“大姐,赌博是不对的,咱爸答应今后再也不赌钱了。再说大伯家有钱,那也也是大伯和大哥哥努力挣来的,不能因为美琪年年都有新衣服穿就嫉妒,有这种小人想法也是不对的。”
刘大伯母讪讪的咧嘴笑了笑,刘家大伯笑眯眯夸美丽知礼,大伯母斜了自家男人一眼,呵呵道:“这上学的娃就是不一样,说话都一套一套的。赶明个把美琪也送去上学,也跟老二家的几个学学,个个伶牙俐齿的讨人喜欢。”
刘美琪撅嘴不乐:“我才不要去上学,我要在家里玩。”
刘家大伯母是真的接不下去了,恼怒的拉过闺女往屁股上就是两巴掌。刘美琪张嘴哇的就嚎嚎大哭,刘妈抱着儿子站起来表示该回家了,喊上刘美秀和刘美颜姐妹四个,刘爸看了看媳妇孩子,憨憨的对老父老母说回家。一家人出了刘大伯家院子,就听到刘美琪哭声,又上了一个音阶层次。
对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美清一向不喜欢。兄弟之间成婚后,总归各过个的日子,难免比如小时亲密。刘大伯人还是不错的,刘爸在县城搬货的活,就是刘大伯给找的。女人家的小手段,不应该牵扯到男人和孩子身上,长久了兄弟间的感情也会淡薄。父母之前都有消磨淡薄的时候,更何况是兄弟之间。
这些事美颜更加上心,回到家后就慢慢跟刘妈说此事。刘妈老实归老实,美颜把事情揉开了说前因后果,表示会改变态度。刘爸为人憨厚老实一根筋,刘大伯能拉扯的也没对他们家不管不问,反之有好事也会记得兄弟,也算对得起他们家。
第二天年初一一早拜年,刘妈对着大嫂就更加软和,大嫂说什么都好,对嫂子得瑟新买的衣服,也赞口的夸。心里得到满足的刘大伯母,心情好的中午多炒了一盘肉,给老二家的孩子添点油水。谁让他们家贫的一年吃不上两回肉,做大伯母的也不能太小气,自家可是日子过得滋润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