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夜没开口,而是先看了眼杯中酒酿,吸了一口气,抬头把酒灌了下去。
火辣辣的感觉穿肠而过,她的耳朵顿时红了起来。
她压下不适,清了清嗓子说:“那个的哥怎么样了?”
余妄顿住,启唇笑道:“医院躺着呢,伤得不轻。”
阿夜又端起第二杯酒,喝下,这一杯,呛得她压着胸腔咳了几声:“……陈公子还要修车赔偿吗?”
余妄忍不住道:“慢点儿喝,我不着急走。”
阿夜被辣得眼眶晶莹,看得余妄心底一颤。
他顿了顿,继而说道:“不追究了。事儿大了对谁都不好,的哥的住院费陈公子家里也给垫了,这事儿算完了。”
阿夜像是叹了一口气,正要拿最后一杯酒,徐妙的手忽然挡过来。
她俩四目相对,徐妙哈哈笑道:“那真是皆大欢喜了!其实昨天我就看出来了,那位陈公子是有心胸的人,不会再计较下去了……也是阿夜心眼有些直,一直放心不下……余公子说是吧?”
余妄忍不住心说,这个徐妙也是个有趣丫头,真不知道哪只眼睛见了陈佳煦是个有心胸的人!
说起来,他与陈佳煦虽是表亲关系,以前却不怎么熟,俩人厮混一起,也是因陈佳煦刚出国外回来的某个契机。余妄大陈佳煦三岁,俩人身上却都带着一股的“纨绔气息”,最终玩在一起。又因为余家在西阳海那事儿,余妄得跟自己哥哥余朝争一争,走不通陈迅那条路,只能试试陈佳煦。
虽然,这小子暂时还没能起一点儿关键作用……
余妄的右手原本撑在桌子上,这会儿却伸长过来,竟捡起了阿夜面前那最后一杯酒自己喝了下去。咂咂嘴,叹了口气。
阿夜和徐妙双双愣住,就听男人说:“这杯酒我喝了,最后一个问题,改我问你。”
阿夜与他对视,余妄紧接着道,“打算怎么跟陈公子道歉?”
轻轻一句话,正是阿夜刚才想问的问题——怎么样,才能让她跟陈佳煦之间的事儿也算完?
阿夜咽了口气,没有吃饭,胃中烈酒快速的摩擦着胃壁,酒劲儿不但没被分解,反像是发酵膨胀了一般,劲头儿升到脑袋上,让她脸颊发胀,头发昏。
她强忍住,低头说:“不知道,这个要看陈公子的意思了。”
余妄眯起眼睛,削薄的唇凉凉开口道:“陈公子说,让你去他房间里,只要你去,什么事儿都好解决。敢去吗?”
徐妙在一旁看着默默咽了口气,“别去”这俩字就在嘴边,可是没办法吐出来,只能眼睁睁等待阿夜开口……此刻,就连钱和春也屏住呼吸等着阿夜的回复。
阿夜攥了下手,却说:“敢去。现在吗?”
余妄笑开了,忽然站起身来,道:“现在,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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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佳煦住在19楼的房间里,余妄把阿夜带上来,房卡给她说:“自己进去吧。”
说完这话,余妄头也没回的就走了。
下去时,钱和春去结账了,留下徐妙独个站在包间门口,模样紧张。
余妄站在外面抽了口烟,想起了方才餐桌前坐着的女人。
前两回在东华会所见了她,因为光线暗,只觉得模样还行,今天看,才瞧见她清寡的面孔。皮肤很好,白得像剥壳的鸭蛋。五官也算精致,尤其那双眼睛——余妄曾偷品过老爹藏起来的二十年陈酿,这时候他就觉得,那双眼睛像那杯偷喝的酒一般辛烈醉人。
余妄忽然觉得这么把她送到陈佳煦跟前有些可惜。
烟抽完,余妄抬头看了眼徐妙,忽然问她:“那丫头叫什么名字?”
徐妙一愣,忙道:“良夜,良辰美景的良,夜晚的夜……”
余妄弯起眼睛,又道:“你跟她是好朋友?”
徐妙点头:“我们是一个地方走出来的……小时候就是朋友。”
余妄在她脸上扫了一圈:“嗯,你的小姐妹在上面,你呢?”
“我?我……”
他说:“今晚没事的话,就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