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的一瞥,让阿夜的身子僵在原地,信封上的地址就这样映入眼中。
一瞬间,四周都静下来。
陈佳煦在浴室先刷了牙,阿夜看了眼紧闭的门,走过去,轻轻敲了下。
“陈佳煦……”
隔着门板,陈佳煦的声音有些失真:“怎么了?”
她问:“你的裤子要不要洗?”
房间里声音停下来,陈佳煦忽然像是想到什么,急忙说:“不用洗!我明天还要穿!”
阿夜迅速将信封塞回去,紧接着,就见陈佳煦从浴室出来,脸上带着水珠。
他急切地看了眼阿夜手里的裤子,语调平静道:“给我吧……”
阿夜深看他一眼,却也没有说别的,将裤子递给他:“那上衣洗了吧,有汗味。”
“嗯。”他应下,暗暗捏了下裤子的兜,平静下来。
阿夜转身去了阳台。
陈佳煦拿起裤子回了浴室,心道,好险……
趁这个当口,他酒差不多都醒了。
拆开信,看内容,确实是赵心顺写来的。
信不长,感激他到泉镇的那几日带去了阿夜的消息和送的那些东西,更多的,是嘱托他多多照顾阿夜。另外附了一张照片,是周蕙与儿子的照片。
照片中,周蕙没有穿那件皱褶的裙子,而是长袖白衬衣黑色裤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与那两日见到的样子大相径庭。赵晓晚看起来更小一些,头发很短,脸庞圆润。
这照片应是拍的有短时间了。
赵心顺拖陈佳煦把照片带给阿夜,道,给她看看母亲和弟弟,照片放在身边,也有个念想。
陈佳煦看了写信时间,是在他从泉镇回来没多久。
他回来后一直忙碌公司的运作,还没给赵心顺打过电话,这封信,却是满满的寄托。只是,他不知道阿夜的母亲有没有看他写的那封信……看过之后,态度有没有改善呢?
他将信重新装回去,就去洗澡。
从浴室出来,见阿夜正在房间里看书。
这是她每日的功课,从学校和朗医生那里学来的东西,需要巩固。
狭小的房间里,灯泡老旧了,光线并不怎么好,她买了一只小台灯放在床头,稍有缓解。
陈佳煦站在门外,阿夜只是抬眼看了一下,继续埋头在书中。
陈佳煦很苦恼……他该怎么把照片给阿夜?
这样直接拿给她不就等于告诉她,他曾偷偷去过她家,见过她家的家人吗……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怪他自作主张去了泉镇?又会不会一怒之下将他赶出家门?他无法预料后果。
可是不说,他又怎么送出手呢?
陈佳煦不知道,他在门口犹豫不决的样子早被阿夜看在眼里了。
阿夜看着书,心思却全不在这里。
那封信是个引子,再次勾出了她对家人的感情。
八年光阴,她把自己磨成这般坚硬,唯一留下的柔软部分就是关于母亲的那一块……
其实很好猜测。
陈佳煦一直和她生活在一起,唯有一次离开几日,再回来,他好似仍然是那个陈佳煦,却好像哪里发生了变化……这些,她都看在眼里。
够了……
她心里的一个声音不停在说。
够了,陈佳煦所做的这些,都已经够了,她不知道该如何承受,更不知如何面对他做所的一切。她心知他所做的这一切是想要她早日与家人团圆,可是,凭什么?
陈佳煦,凭什么你要横插一手!
她强自忍耐,终于压下心口的冲动。
愤怒却掺杂着酸楚,又有一点点不争气的软弱……
陈佳煦见她不动,也没再停留。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再拿出那张照片看,不由叹了一口气。
真是难办了……
过几日,何秀珍到东城医大演讲。
阿夜忧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古华年的生日宴邀请。
晨跑归来,阿夜再看到古华年的那本书,被她收起来放在书架。
彼时她已经放弃成为一名医生,他赠她这本书,像是给了脱水的鱼一捧清泉,如今她得以延续梦想,这本书再现,便有了另一层深意……
阿夜手捧书本,古华年生日,她倒不知道该给他买些什么。
上午到东城医大,同班同学已经有不少前去了何秀珍的演讲大厅。
学校主楼的阶梯大厅,座无虚席。
何秀珍曾经是东城医大的教授,早已名扬业内,今日来听演讲的有不少曾得到她的指点,今日聚在一起,听她讲述自己为什么走出省医自立门户,均是内心澎拜。
体/制之下必有腐/败,何秀珍虽看起来严厉不苟言笑,却是真的怀有一颗仁心医心,脱离体制,是为了更好的实现人生理想。
她这样的人呢,是最适合为后代解疑答惑,也最能煽动学生的满腔热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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