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这一说完,干脆扯着嗓子号了起来。
李夫人的反应都在李卉芷的意料之中。在庭上看了太多这样的人,事情成则眉开眼笑,事情不成则无理取闹。没什么特别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两位李老爷夫人毕竟是自己未来一段时日的房东和包租婆,也不能把眼前这堆乱摊子完全当作没看见。他们不好过,自己难道能好过?
那么,就由自己这个租客,为他们打这场官司,就当发些福利吧!
她走了过去,在李老爷旁边蹲了下来,缓缓说道:“一个官司而已,没什么好怕的!”想当年多少看似难办的案子?李卉芷还不是将案情分析得妥妥的,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委靡的李老爷瞬间抬了抬眼角,不知为什么,眼前这个女儿的确是自己的,但是就有些不同了,至于是哪里不同,却又说不清楚,也许是死而复生,人会有些变化吧?但是她眼睛里的笃定是什么鬼?她凭什么说这个官司没什么可怕的?
为商之道,最忌官司缠身,不管自己有理没理,总归会影响声誉,其它人和自己合作起来,就会没有信心。
李夫人中断了号声,朝李卉芷一脸鄙夷道:“你就滚远些吧!全都是因为你,没有你,李家也不会有今天!”
“对啊,没有我,你拿什么跟人家媒婆说七月初七的生辰八字?”李卉芷幽幽地说道。对付这种人,一针见血最有效。怪不得李小姐一个庶女身份,却可以攀上俞家独子这门亲。
“……唉呀呀!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说话呢?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有没有老爷了?……老爷,你看看你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她怎么对我说话的?你也不管管!”李夫人尖叫着骂完李卉芷,又转头朝李老爷撒泼。
“行了!今天还不够烦吗?”李老爷几近虚脱。李家的天,原本都塌下一半了,今天又来这样一出,若是官司影响到日后的生意,以后该怎么继续下去啊!
李卉芷心里却在想,北方大战正一片危急,俞老爷凭什么可以保证能将货运出河北以外?河北一带正是安禄山和史思明的老巢啊!
想多了想多了,自己只不过是来观光和看帅哥的,这些国家大事就操心不上了,反正安史之乱是一定会平定的,到时候日子也会更难过,因为国家变得更动荡了。
李老爷坐在地上发了一会呆,终于再度提起神来,毕竟是在商界混了大半辈子的人,再大的风浪也得挺住。他打定主意,问题还得出在俞老爷身上,今天无论如何,即使要下跪,他也要让俞老爷回心转意。
李家的生意传到他手里,已是第四代,以前红火的时候几乎可以称得上湖州第一,但是现在境况却是越来越不行了,同行竞争非常大,有些人做生意一点原则都不讲,完全以打垮对手为前提。虽然说那些人终究也不能真正做大,但对别人的打击还是确实不小。再加上北方现在战乱,生意就更艰难了。
西域的路子一日不通,便一日只能憋屈在这方圆三十里内。
眼下既然俞老爷有路子,就是求,也要求得他答应。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么想过,但是看到世道越来越难,总觉得要加上一道保险才能更放心,这才任由着李夫人想出了假冒生辰的那一出。苦心经营这么久,还是毁于一旦!自己还鬼迷心窍,差点就让自己的女儿枉死了。
客观来说并不能算“差点”,因为此时的李卉芷跟以前的李小姐除了身体还是一个人外,其余都不同了。
李老爷又想起了李卉芷的亲娘,那是一个落魄的书香之家的千金。当年李老板生意正红火着,便起了纳妾的心思,没有正经读过几年书的他,一见到知书达礼的小曼,就再也迈不动腿了,花费巨资也要将她娶到手。
读书人家一般是即使甘于贫困,也不屑于和没有地位的商人结亲,但是,李老爷当年也是生得玉树临风,再加上也有些手段,所以,他最后还是如愿了。
那段时间还是很甜蜜的,但是商人始终是商人,脑子里没有那么多诗情画意,对多愁善感能诗能画的小曼也慢慢开始冷却,加之生意繁忙,经常又会长时间不在家,就显得更是冷淡了。
小曼后来身体越来越差,还没等到李卉芷及竿就撒手西去。而由她一手养大的女儿也继承了她的一切,聪明貌美,多愁善感,诗情画意,偏偏自己要把她许配给商人世家的俞少爷。才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算了,不想了,就舍了这张老脸,去哀求俞老爷那个不讲理的老东西吧!xh:.74.240.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