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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尝看,这个豆馅年糕很好吃。”
“这家灌汤包是连城当地最出名的……”
“这碗杏仁豆腐加了糖桂花,你应该会喜欢。”
“这个炸豆腐,别看样子一团黑,味道可是不错!”
曲瀚殇喋喋不休为婵儿一一买下来品尝,不长的一条路两个人愣是走了半个时辰。婵儿看在眼里,心中不禁奇道:
这人喜怒无常,强势时迫人心神,闲时还有孩子气的一面。若非国仇家恨所迫,说不定他本该是个霁月清风的谦谦君子。
曲瀚殇和婵儿视线一对上,当即说道:
“这是什么眼神,被几样吃的就感动了么?”
“我在想,真实的你可能和平日里你表现出来的样子不太一样。”婵儿坦诚道。
“你认识我多长时间,敢这样下定论。不妨提醒你,我可不是个好人。”曲瀚殇似笑非笑说道。
“这世间不是非黑即白,你能得连涩谷众人一心拥护、倾力支持,定有你的亲善仁义之处。”
“滴了墨点的纸只会越染越黑,不可能退回白色。你这番话改变不了我。”世人所谓善恶有报根本一文不名,曲瀚殇心底对婵儿所言甚为抵触。心善的人才会养虎为患害了自己,他只想为报仇倾尽手段,容不得自己有半点滥好心。
两人行至西郊,已过了午后。还未接近连涩谷在此间置办的庄院,便见一个人影等候在岔路口。
婵儿看清来人的身形,当下加快脚步,径直奔向那人。那男子亦大步上前,张开臂膀将婵儿迎入怀中。
“你怎么来了?”婵儿几分意外又几分欢喜。
“唐胤和龙幽残来借我的小虫,知道他们要来找你,我哪还能坐得住。”这男子不是关沭还能是谁。
“听说你们受伤了。”婵儿慌忙上下打量着关沭,说道。
“慎潇和弓狐伤得不轻,我和幽残只有一点皮外伤。”关沭说话间,余光瞥见曲瀚殇跟上来,于是目视曲瀚殇对婵儿说道,“这便是连涩谷曲谷主吧。承蒙谷主照顾,他们两人伤势已无大碍。”
“原来这位和那三位不同。”曲瀚殇看婵儿的反应,已知面前的男子身份非凡。
“在下关沭,是婵儿的师兄。”关沭上前一步,有意无意将婵儿护在身后,说道。
“是漠阁的小阁主啊,真是失敬。”曲瀚殇微微颔首说道,随后看向婵儿,“我依言带你来见他们,想必你们有许多话说,我就先回酒楼了。”
婵儿和曲瀚殇对视一眼,问道:
“你在留凤楼还要停留多久?”
“五日后返程。这几日你想住在哪里,就随你吧。”
“好,六月十二,我跟你回连涩谷。”
“相信公主不会失约。告辞。”曲瀚殇淡淡笑了一下,说完转身离开。
“这亲事真的定下来了吗?”关沭在一旁问道。
“是。”婵儿回应道。
“慎潇和弓狐一直担心你,只怕见了你就要直接带你走。唐胤本来也要来,我让他留在漠阁帮我爹处理事务,抢了他的名头来的。拓跋家二小姐怀有身孕,风玉扬不便离身,就和空临留在了湳国,但你这边有任何事,他们都准备及时接应。”关沭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你不想嫁进连涩谷,可以跟我回漠阁,即使宣皇怪罪,也拿漠阁无可奈何。”
“谢谢你们为我诸多思虑。不过我不能走。”
“你是为了孤国利益着想,还是和连涩谷达成了什么协议?”
“两个都有。”
“有的事情不需要理智,只要遵从自己的本心。”
“就是为了能安心,我才必须留下。”
“其中有什么缘由,能跟我说么?”
“这件事我只告诉你。”婵儿点了下头,说道,“曲瀚殇是夜国皇室后人,曲家皇位为韬皇、略皇所夺,他为了拿回朝堂,灭掉窃国的仇人,需要一个稳定的后方。有我在连涩谷,和我亲近的各势力就有所顾忌,不至于在夜国内乱时趁虚而入。”
“各国战乱民不聊生,你这样做,不仅为连涩谷,还为了天下人是不是?”
“这两年世间有多少生离死别,我不忍心再看见那么多伤亡。一旦我自己成为了左右别人生死安危的关键,我就不能让自己的抉择影响各国局势了。”
关沭自问,如果是自己面对这样的问题,会怎样选择。虽无法感同身受,但婵儿做的决定关沭都能理解,于是只问道:
“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能帮我劝那三人离开夜国么?”婵儿说道。
“慎潇的固执,你还不了解吗。如果你不走,他一定会守在你身边。另外两个也是执着得很呢。”关沭叹了口气,说道。
“若曲瀚殇能达成他的目的,我们所谓联姻便是一句戏言。可如果事情有变,薛风和宇阶已经在连涩谷,我不能再多把柄握在他的手上。”
“但这番话你没有办法对他们说明,何况说与不说他们都不会放心你的处境。”关沭想了想,说道,“我一个人,很难把三个都拉走,软硬无计可施啊。”
婵儿听了关沭所言,忽然灵光一闪:
“那如果有三个人,就可以了吧。”
“你指的是薛风他们?”
“以大哥的脾气,只怕你要一对五呢。”婵儿摇头说道。
“湛暮宵、堵辙都在曲瀚殇的提防之下,拓跋雅布又是远水不及近火,还有谁能在几日内出现?”
“宸和岫羲。”婵儿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