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南影走出一进南厢东边的客房,问清小二月儿姑娘所住的客房,便走到了一进南厢西边的客房门外,敲了敲门。而此刻婵儿已被曲瀚殇叫走,并不在房间,南影敲了两次门都没有人回应,只得作罢。
这时候,北厢中间客房的房门打开,一富商模样的中年男子推门而出,目光怔怔地看着南影从南厢西边的客房门前走回东边的客房,过了半响才回过神,自言自语道:
“这下发财了,嘿嘿。”
与此同时,二进西厢南边的客房里,婵儿看着坐在桌边闭目养神的曲瀚殇,问道:
“你找我?”
“按照说好的知会你一声,关键人物如今就在留凤楼内,今夜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好好在房间里呆着。”
“你打算做什么?”
“我不会出手,只是要你记得别出来乱跑。今时不同往日,你的轻功没有了,若是发生些什么事,我怕来不及护你。”曲瀚殇难得认真起来,关切婵儿说道。
“我知道了。不过关于关键人物,不能多说吗?”
“我会让你知道,但不是现在。”
“好吧。”
“好了,该说的说完了,我要找若翾去了。”曲瀚殇指指隔壁房间,说道。
“我不打扰你,我回去了。”
亥时一刻,婵儿熄了烛火准备入睡时,第二进院落中突然传来了女子的惊叫声,婵儿想着曲瀚殇不让自己出房间的话,本想不予理会,但随着院子里吵嚷声越发混乱,更有人喊着“若翾姑娘被人杀了”的话语从客房门外跑过,婵儿终于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走到了院子里。
婵儿走过连通两进院落的长廊,走到第二进院落门口的时候,曲瀚殇正好也迎面走过来,看见婵儿,先开口说道:
“我正要去叫你。”
由于夜晚只有月光和灯笼投射出的柔光,四周很暗,婵儿看不真切曲瀚殇的表情,但是从他的声音中还是能听出一分急切,于是连忙说道:
“我听有人在喊,说若翾姑娘……”
“若翾死了。”曲瀚殇说话间,不禁攥紧了右拳。
“这是你意料之外的事,所以你来叫我。”婵儿听见曲瀚殇手指关节的响声,意识到他心绪的起伏,便放缓了语调说道,“你对她有感情的,对吗?”
“她可能是为我死的。”曲瀚殇低声道。
“你知道是谁杀了她?”
“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是我怀疑是齐樱。”
“她怎么会杀自己的丫鬟……难道你在若翾那儿探听到了你想要的消息?”
“嗯。而且我看了她的伤口,是一剑毙命,再加上我在她隔壁却没有听到动静,若不是武功极高之人,便只会是让她没有戒心的人。这留凤楼里恐怕危机四伏,你别离开我视线,知道么?”
“好。”
~~~
一炷香过后,连城总捕章迩率侍卫赶来留凤楼,查看若翾房间内的状况后,集中了留凤楼里所有的人到酒楼一楼大堂问话。
“章总捕,这么晚劳您大驾,辛苦了,请用茶。”齐樱走上前招呼章迩说道。
“齐老板不用客气。听说被害的是若翾姑娘,齐老板的心情一定不佳。”章迩客套两句,说道。
“若翾在我这酒楼没开张之时就跟着我,迄今有将近十年了,对我来说,她好像我的亲妹妹一样。”齐樱眼里噙着泪水,面颊上也似有几道流过泪的痕迹。
“逝者已矣,齐老板节哀,当务之急是查出杀害若翾姑娘的凶手,以慰若翾姑娘在天之灵。”
“是,章总捕有什么只管吩咐。”
“那么,是谁先发现若翾姑娘遭遇不测的?”章迩环顾众人,问道。
“是我。”齐樱的另一名丫鬟初雪说道,“我和若翾这几日晚上都在谱歌女唱曲用的新曲谱,我拿了一首曲谱走到若翾房间门外,敲门没有回应,我想她不会走远,就在门口等了一会,因为闻到了一丝血(分隔符)腥气,我担心她出了什么事才推开门,没想到她……”
“房门没有锁?”
“是的。”
“那是什么时辰?”
“大约是亥时一刻。”
“现在刚好是亥时二刻,仵作推断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章迩说着,看向齐樱,“在戌时二刻之后,可有什么人离开留凤楼?”
“用餐的客官在戌时歌女唱完曲时便陆续离去了,戌时二刻时还留在这里的都是我留凤楼的人和留宿的客官了。”齐樱回答道。
“有没有可能凶手杀了人之后翻越围墙而出?”
“翻越西院客房的内围墙,翻出、翻入都有可能,从西院内墙外绕到北面后厨再穿行大堂回到西院的可能性也有,但是翻越整个西院、北院、东院外围墙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西院外围墙外,西边是连城最热闹的市集一条街,南边又是繁华的酒楼街,即便是亥时一刻,也常常有许多人在街上流连未散,凶手若是从这两边翻墙而出,定会引起人们注意。这我知道。但是北院和东院是如何?”
“每日戌时一过,后厨便开始收工,小二和杂役也回东院进行清洗工作,两处院子里都有人,若有谁从北院或东院逃离,也一定有人发现。另外,到了亥时,东院连通酒楼的大门更是要关闭。”
“那么现在这门开着,是在初雪姑娘发现若翾姑娘被害之后才打开的?”
“正是。这道大门每晚亥时关闭,次日卯时开启。因为大门比较厚重,推动大门发出的声响西院也许听不到,但是东院的每个房间都能听到,如若有人在大门关闭之后自行开启,东院之人定有所察觉的。”
“可也有可能是住在东院的人在戌时二刻到亥时之间杀害了若翾姑娘,趁着大门关闭前已回到了东院。”
“我想应该没有这个可能。”歌女怯怯地开口道。
“怎么说?”章迩问道。
“刚才初雪姐姐说过,我们最近在编排新曲,每晚唱曲的表演是从酉时到戌时,不过宾客离去后,我怕在客房练曲会吵到留宿的客官,便都在大堂练曲的。今晚戌时到亥时,我都在大堂,一步也没有离开,在这一个时辰里,并没有东院和后厨的人穿行大堂走进西院,而后厨的师傅们忙完也是一同回到东院的。”
“我的房间距离大堂最近,歌女姑娘确实一直在练习弹曲。”一面貌温润、气质洒脱的中年男子对歌女说道,“你的曲子弹得很好。”
“谢谢客官。”歌女笑了笑,对温润男子略施一礼。
“这样看来,东院各人当可排除嫌疑。好,你们先散了,各自回房间吧。”章迩令东院众人皆离开,并重新关闭了东院大门之后,看向余下之人说道,“有嫌疑的便是你们这些人了,按照居住的客房,麻烦众位各自报上姓名。”
“我住在西院一进北厢东边的客房,名卫光潜,我来连城是为找回曾丢失的东西。”温润男子,即卫光潜率先说道。
“你丢失了什么东西?”章迩多问了一句。
“是我与夫人的定情之物,值钱与否尚在其次,重要的是它的意义。”
“我叫丁富,住在一进北厢中间的客房,我是个商人。常听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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